這條狐裘原本是沈行在的。洛州現如今找不到狐裘,沈行在怕她冷,又命人將他的狐裘改了改,蘇木披著才不至拖在地上。
這邊兩位姑娘遠遠見到蘇木朝她們而來,皆是一愣,回過神後齊齊行禮,「民女見過郡主。」
「都起來吧,是我將你們叫來的,就不必如此拘禮了。」蘇木淡淡頷首,臉上的笑容疏離而又淺淡,尤其披著潔白的狐裘,頗有幾分上位者的威嚴。
兩位姑娘各懷心思,但一人戰戰兢兢,一人卻從容不迫。
蘇木也未管她們二人,施施然坐下,這才支著腦袋瞧了瞧兩人不同的反應,覺得有幾分意思,「你們兩位誰是太守千金,誰是指揮使的妹妹?」
「民女明珠,家父正是洛州太守。」從容不迫的姑娘福了一禮。
蘇木又看向臉色煞白的姑娘。
「民女、民女馮嬌……」那姑娘也福了一禮,因身子發顫,姿勢彆扭得有些變了形。
「別怕,我又不會吃人。」蘇木一臉平淡地說出這句話,瞧見馮嬌身子又是重重一顫。
普通人見到蘇木,雖會因她的郡主身份畏懼幾分,但是不做虧心事還真不至於這麼怕她。馮嬌顯然知道她哥哥在做什麼,看來這兩人並非是親兄妹,便是親的,她哥哥也不怎麼看重她,才會明知危險重重,蘇木邀人時,也肯送她上門。
這麼想,其實也有幾分可憐。
蘇木轉眼看著明珠,她臉上倒也有幾分哀淒之色,但也僅此而已。難不成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做過什麼?
「明珠,我上一回見你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蘇木笑著瞧她,不動聲色打量她的表情。
「在上饒,太皇太后的壽宴上。」明珠勉強抬了抬嘴角。
蘇木笑容一僵。哦,她因傅凝抄襲她的祝壽詞一事大鬧壽宴時好像還不當心波及了明珠。
有些丟臉。
她哈哈兩聲企圖掩飾尷尬,把這一篇翻過,又另起話頭,「你怎麼想起來找我了?」
明珠一臉平靜,「家父讓我來尋郡主,說郡主能保我一命。」
這話太直接坦白,蘇木聞言一愣,馮嬌更是一個激靈,從椅子上跪在地上。
蘇木微一挑眉,做出被驚嚇的樣子,捂著心口往後一縮,「馮姑娘這是做什麼?」
馮嬌眼中充滿恐懼,倒是明珠微微笑出聲,「郡主還是如此真性情。」
蘇木明白她的意思,這是在笑她演技差。她從小就不太會遮掩自己的心思,喜怒寫在臉上,演起來也不倫不類,倒是難為明珠還記得。
既然已經被人戳破,蘇木也就不好意思再展示她蹩腳的演技,索性朝著馮嬌努努下巴,「別跪了,你往好處想,說不定你哥就成功了呢。」
守在門外的郭宮與青簪對視一眼:郡主平時都不盼自己一點好嗎?
青簪木著臉搖頭:不,郡主知道事情十拿九穩,現在是想搞對方心態。
洛州惹出這麼一大攤子事,她們郡主於公於私都不可能不計較,雖說計較的法子幼稚了些,但好歹有效。
馮嬌霎時抖得像個篩子,不住磕頭,「此事與民女無關,皆是我兄長的主意,兄長已經棄我於不顧,還請郡主饒民女一命……」
蘇木抬起小指摸了摸眉毛,又看向明珠,「你不求情?」
明珠白著一張臉,苦澀地笑了笑,眼眶一紅,「父親已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我若有罪,也理應承擔,我若無罪,更是無需向郡主求情。」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蘇木頃刻坐正身子。
***
蘇木一路擰眉沉思,回房後心中驚駭仍久久未平。
她扶著椅子扶手坐下,望著外邊天色,「他們的事情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