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後才從屋子裡跑出來,但是場面卻有些壓抑,暖冬姐在哭,她哥看起來很難受,院門口還站著一個陌生人,她站在屋門口聽了一會兒才明白髮生了什麼,趕忙跑到了她哥身邊,扯著他的胳膊急切催促:“哥你快說話呀!”
顧望依舊沉默,一言不發地看著陳暖冬。
顧盼急得直跺腳,眼眶都急紅了:“你快說話啊!”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身上的力氣逐漸洩空了,那隻無形的巨手贏了,陳暖冬感覺自己的膝蓋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她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吸了吸發酸的鼻子,她緩緩抬起了雙手,她將左手纏在右手上,一點點地取下了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直接扔在了地上,看著顧望說:“我們分手了。”
小小的鑽戒在地面上滾了好幾圈才停止轉動。心頭上的那道口子再繼續開裂,顧望疼得直冒冷汗。
他愛她,他這輩子最愛的就是她。
陳暖冬就像是一個色厲內荏的猖狂小孩一樣仰著下巴看著他,發狠地說道:“我不會一輩子都不回來的,我會在我結婚之前帶著我老公來找你,我會挽著他的手臂站在你面前,告訴你我要結婚了,和他一起邀請你來參加我的婚禮,我要讓你看到我穿婚紗的樣子有多美,但是卻不是嫁給你。”
這句話成功刺激到了顧望,令他瞬間面無血色,感受到了一股久違的恐懼感,四年前的那種絕望似乎正在捲土重來,但他依舊沒有勇氣去拉住她的手,開口說:“我配得上你。”
自卑感根深蒂固,他本來就配不上她。
陳暖冬徹底絕望了,眼淚再次湧出了眼眶,轉身就走。
顧盼慌忙抱住了她的手臂,哭著哀求:“暖冬姐你別走行麼?我求你了,我哥他不想讓你走,他也不想跟你分手,他就是、就是、就是太喜歡你了,所以他害怕你不要她,但他又想讓你更好。”
相依為命多年,顧盼很瞭解自己的哥哥,她太清楚哥哥為什麼要和暖冬姐分手了,但她更清楚的是,如果失去了暖冬姐,哥哥以後一定會特別痛苦,所以她一定要把暖冬姐留下來。
可是陳暖冬已經不想再抗爭了,她累了,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顧盼的腦袋,紅著眼眶說:“我走了。”
顧盼更加用力的抱緊了陳暖冬的手臂,嗚咽著哀求:“不行,不行你不能走,我求你別走。哥,哥你快告訴暖冬姐,讓她別走。”
陳暖冬心裡清楚,其實只要顧望對她說一句:你別走,她就可以重新站起來,不顧一切地回到他身邊。
但是他沒有。
其實顧望真的很想留下她,但是他沒有勇氣。
臨走前,陳暖冬最後看了他一眼:“我這輩子,後悔的一件事兒,就是愛上了一個自卑的混蛋。”
那根線一直在緊緊地扯著她,但她也不再抗爭了,線往哪裡牽,她就往哪裡飛,不必心嚮往之,只要服從就好。
走出院子後,站在馬路邊上,林季川問她去哪,陳暖冬沉默片刻,啞著嗓子說:“回學校吧。”
等他們回到學校的時候,老趙還沒走,穆亞芳和陳瑞銘也來了,剛一走進九班教室,陳暖冬就看到她媽正坐在凳子上哭,而她爸正在給教育局的某位領導打電話,著急地詢問志願報名的事兒。
看見女兒回來,穆亞芳立即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哭著跑到了她面前,攥著她的手腕不停地跟她說對不起。
陳暖冬已經沒有那份精力去怨恨她媽了,內心甚至已經沒有波瀾了,神色木然地開口:“沒事兒,東輔大學也挺好的。”
說完,她掙開了她媽的手,一步步的走上了講臺,在所有人都詫異的目光中,拿起了簽字筆,在那份印有東輔大學的志願確認書上,一字一筆劃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陳暖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