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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太初開啟那個小瓷瓶,從裡面蘸了些凝固的貂油,塗抹在趙淵紅腫的地方,輔助以體內罡氣,緩緩揉搓,推著那些青紫淤血的地方。
於是手上硬痛發癢的感覺終於略微緩和,還溫暖了起來。
比這兩個月來都要好過。
謝太初推拿結束,看了看他垂下的眼簾在微微顫抖,似乎並未曾生氣,這才道:“殿下知我略通醫術,容我過去問診。”
趙淵剛要說什麼,那姑娘已經連連叩首:“多謝大夫,多謝大夫!”
謝太初站起來,問他:“我去了?”
似乎他不同意,便不去。可那姑娘還跪在地上,殷切看他著急哭著道:“求大爺發發慈悲吧。”
他能說什麼?
能拒絕嗎?
趙淵怔怔地,張了張嘴,便聽見自己說了聲“好”。
那姑娘眉眼已展,又哭著謝恩。謝太初已攙挽她起來,對她說:“莫多禮了,帶我去你家中。”
兩人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趙淵道:“真人。”
“殿下還有什麼囑託?”
趙淵沒有看他,只說:“這孩子家中清貧,想必周遭居民都是如此。新年就在這幾日……你將昨日那豬肉帶過去分給鄉鄰吧。”
這已是這兩日來,趙淵最溫和日常的語氣對他說出的一句話。
“好,我知道了。”
謝太初只覺悅耳,欣然領命。進庫房,用劍切了一片肉留下來,剩下的才扛了隨那姑娘出去。只剩下趙淵在院子裡發呆。
那一小罐貂油,在他手心裡放著。
是謝太初連夜來回的心意。
細心體貼的一如既往。
可如今,已明知他的大道高不可攀,自己的未來又在另外一個方向。
如今兩人形同陌路,這般的心意便太沉。
那瓷瓶在手心,沉到接不住。
滾燙難受。
“何必呢……”趙淵悵然若失道。
這樣的悲春傷秋並沒有持續多久,也許只有一瞬。
趙淵不得不為趕工而放下這份情愫。
他一邊整理羽毛,一邊等待謝太初回來。沒過多久,便有人來,他抬頭去看,就見張亮堡駐兵把總張一千急匆匆帶著看守邁進門檻來。
趙淵連忙放下簸箕,躬身行禮道:“張將軍見好。今日不是收繳羽毛定日,不知將軍來此何干?”
張一千一臉怒容,站定負手嚷嚷道:“淵庶人,你敢偷本把總家裡的豬肉?!好大的膽子!”
偷豬肉?
謝太初扛回來的豬肉……是偷的?
凝善真人偷豬肉???
這個衝擊有些大,以至於趙淵腦子裡一時空白。
見他不答,張一千以為他心虛,又罵道:“不敢回話了吧?本把總自問對你不薄,活計都只派了最清閒的。每天一日三餐供著你,還給你地方住。你竟然不知道感恩,為了吃口豬肉,本吧總家裡的東西也敢亂偷!”
便是貶為庶人,每天為了一口稀粥拼命,也從未想過竟然有一日要與人為了一塊兒肉的事一爭長短。
趙淵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來人!給我搜!”張一千嚷嚷。
那倆看守應了聲是,便開始在屋子裡搜,片刻就提了庫房裡那片肉出來。
張一千一看肉炸了,跳腳道:“昨夜裡我派人找了半宿,剛睡醒聞到整個張亮堡都是燉肉香。人都說是京城裡來的大貴人樂善好施,果然你是你偷的!呸,不體面!不講究!不要臉!”
看守幸災樂禍:“大人,咱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憑什麼京城的庶人就要受優待啊,給了口糧還不知足,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