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歷史出現的種種外交情況,準備溫故知新,做好和雙途星域勢力接洽的準備,沒注意到魔鏡遲疑而忐忑的狀態。
“怎麼了?”
魔鏡:“在星球記憶裡當寶寶時,你害怕嗎?”
周馮馮沒好氣地瞪魔鏡:“你非要提起這個嗎?我可沒忘記你還故意想讓我獨奏的事呢!”
魔鏡額了一聲:“老闆你這是要翻後賬嗎?”
周馮馮饒有興致地說:“如果我說是,你要怎麼做?”
魔鏡老老實實地回答:“其實我當時雖然看到了,但我壓根沒法記錄你的情況,不知道奈芙蕾雅怎麼做到的,我作為機械智慧的一切能力都消失了。”
周馮馮先是有些詫異,繼而猛地嚴肅起來。
他明白魔鏡的意思了。
“你是說,不只是聯絡不上你的資料庫,連作為程式的基本應用、底層邏輯和程式碼都不見了?”
“嗯,只剩下了單純的意識。”
魔鏡嘆了口氣,有些可惜地說:“所以沒法將老闆你那可愛的寶寶樣子記錄到影像裡,抱歉啊。”
周馮馮嘴角抽了抽,不,魔鏡不用為這個道歉,沒被記錄下來真是太好了!
“與其說是意識,不如說是認知,一種和人一樣的認知和感覺。”
周馮馮語帶笑意,“阿鏡,你總是說想要學會做人,但其實在我看來,很多時候你就是一個人。”
魔鏡沉默了一會才說:“是嗎?比如說?”
“比如說你這種想要將我幼年的樣子記錄下來再給我看的行為,說實話,雖然讓人有點難為情,也有點火大和不爽,可若是作為同伴和朋友記錄重要的瞬間,倒也沒那麼討厭。”
周馮馮有些不好意思地撩了一下額前的髮絲,糾結幾秒後又說:“而且你在祭祀大廳當唱詩班的指揮時,臉上是笑著的哦,你似乎很高興。”
魔鏡有些驚訝:“我是笑著的?假的吧?我當時沒有恐懼,也沒有歡喜,我沒有人類的腎上腺素,是不可能產生情緒這種存在的。”
“可你明明笑的很開心。”
“也許是你看錯了。”
“怎麼會?”
周馮馮看著魔鏡嘴硬的樣子,心下覺得好笑,又油然升起了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感慨和複雜。
是不是他幼年時,在無法理解自己的喜怒哀樂時,在發現自己和別的人類不同時,也這樣倔強地和母親強調著自己的不同?
“阿鏡,你曾說,人類的定義不以基因、血脈和載體為界限,根植於靈魂深處的喜怒哀樂和文明文化產生的情感共鳴,才是界定人類的標準。”
周馮馮的聲音溫和而柔軟,“現在的你,就是對這句話最好的詮釋。”
魔鏡不理解周馮馮話裡的邏輯。
當初他聽到這句話時, 某個姓唐的前老闆正注視著變成異類生物的輪迴者,看著早已沒有人型的、仿若怪物的隊友,對另一個人信誓旦旦如此說。
前老闆當時的語氣充滿了寂寥、感慨和傷感, 卻又那麼堅定有力, 就彷彿是人類對這片漆黑森林般的宇宙發出的宣言,他說的話就像是既定的事實般。
魔鏡當時尚且沉浸在唐老闆也要完蛋的惶恐中,只是單純地記下了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