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湯執想他是最不可能會取笑徐升的人了。
湯執想他願意做徐升的企鵝,生活在南極的浮冰上或者徐升八歲時建造的空間站裡。
因為出艙作業如果只有一個人真的很孤獨。
徐升是非常固執任性、挑剔難纏的一位空間站長,脾氣有點壞,又很容易覺得孤單(雖然絕對不可能承認)。
湯執想要勝任徐升指派給他的職位,因為湯執實在是很喜歡徐升,想要做逗徐升高興的,讓徐升在睡覺時牢牢抱住的人。
“徐升,”湯執看著徐升的眼睛,問他,“你明天是不是有空啊。”
徐升對他說“是”。
湯執就說:“我們明天去約會好嗎?”
徐升怔了一下,問湯執:“去哪裡?”
“我還沒想好,”湯執老實說,“明天再說吧。”
湯執看徐升的表情好像微有些複雜,馬上反省自己:“是不是有點太沒規劃。”
“沒有,”徐升回答得很快。
他低頭湊近了,親了湯執的嘴唇,好像本來只是打算迅速地親一下,不知為什麼,最後接了很久的吻,才對湯執說:“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第67章
徐升不能想起自己上次做夢是什麼時候的事。
並且他認為自己這晚做的夢,或許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夢。
在他懷裡的湯執如同背景畫片,貫穿他的整場睡眠。
從做愛結束、出了薄汗的午夜,到被稍覺耳熟的鬧鐘鈴聲驚醒的清晨。
靜止的人物畫片如同冬日雪地上空的太陽,蒼白、羸弱,難以融化積雪,沒有太多溫暖,但他讓徐升二十九年的人生忽然變得明亮。
鈴聲擾亂了畫布,徐升睜開眼睛,是靠湯執一面的床頭櫃上的手機在響,螢幕亮著,把房間也照亮了一小塊。
湯執仿若未聞,一動不動,徐升撐起上半身,伸手越過湯執的肩膀,拿到手機,把鬧鐘關了。
螢幕顯示時間是上午七點半。
以徐升對湯執的瞭解,鬧鐘不會只有一個,但徐升不大想吵醒湯執,因為湯執才睡了不到四小時。
正在猶豫時,湯執突然動了一下,而後抬手,很輕地抱住了徐升的腰,把臉埋進徐升懷裡,用微啞的聲音說了一個數字。
徐升愣了愣,湯執又說:“手機密碼。”
“還有五個鬧鐘,”湯執的聲音愈發微弱,彷彿在說話間,他已經又要睡著,“可不可以都幫我關掉。”將柔軟的黑髮和嘴唇都貼在徐升的胸口。
鬧鐘又響了,懷裡的湯執也動了動,徐升反應過來,迅速按了停止,輸入湯執提供的密碼,然後把一排鬧鐘都關了。
徐升剛要鎖屏,突然進來了一條簡訊,他下意識地點了一下,是席曼香發來的。
席曼香告訴湯執,如果晚飯回家吃,提前三個小時告訴她。
在席曼香這條簡訊上方,徐升看見了昨晚自己洗澡的時候,湯執給席曼香發的訊息。
湯執說自己今天很可能也要在前公司待一天,“問題很棘手”,還發了幾個哭臉,說得比徐升編的還真實。
徐升覺得有些好笑,抬手碰了碰湯執的頭髮和溫熱的面頰,問他:“睡著了嗎?”
湯執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虛弱而理直氣壯地說:“睡著了。”
當然,現在的徐升已經懂得,湯執的撒嬌不等於依賴,親吻不等於愛。
還有很多徐升以前覺得湯執一定會喜歡的東西,湯執也可能根本不喜歡。
但是湯執的甜蜜語氣,還有離不開徐升的模樣都是真實的,讓徐升覺得有時候他對湯執的誤會,也不全是自己的錯。
徐升看湯執是無法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