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目視前方開車,但右手揹著往後伸,兩指捏著一個藍芽耳機,“請您戴一下,接個電話。”
湯執一言不發地接過來戴上,江言的聲音從耳機裡傳出來。
“湯先生,你能不能哄她一下?”江言聽上去十分無奈,“隨便說點甜言蜜語。”
湯執沒有戀愛經驗,且不喜歡女性,根本不知哄為何物,想了又想,才對徐可渝說:“寶貝,我快到濱港了,馬上就要下高速。”
“真的嗎?”徐可渝欣喜地歡呼,“我馬上換衣服,你想我穿什麼顏色呢?”
湯執頓住了,他支支吾吾道:“什麼色……”
“粉色行嗎?”江言好像在徵詢誰的意見,得到了對方的首肯,告知湯執,“好,粉色吧。”
湯執立刻轉述:“那粉色吧。”
“好……我好想你,”徐可渝熱烈地對湯執表白,“你呢?”
湯執再一次沉默了。
他的理智知道他應該立刻說“我也想你”,但是情感不想說。
而徐可渝靜靜地等待湯執開口。輕柔的呼吸聲透過無線電波,傳進湯執耳中,只是呼吸,好似也帶著幸福的氣息。
就在湯執的雙唇分開,準備回答時,耳機裡突然有人對他說話。
“湯執,”是徐升,“說你也想她,如果可以的話,帶一點感情。”
徐升的音色實際上很冷淡,音調很低,使用祈使句時有種溫和的傲慢,為難著湯執這位新上任的特殊僱員。
湯執沒有馬上開口,他在心中醞釀情緒。
因為他其實不想任何人,他在心裡把電話那頭的人想象成了他媽。他好幾個禮拜沒見到老媽了。
他想:媽,我很想你。
然後對徐可渝說:“我也想你。”
掛了電話,徐升對湯執說:“不錯。”
“謝謝你讓她安靜。”徐升的語調沒有起伏,讓湯執覺得他的感謝並不是很誠心。
“應該的,徐總,”湯執客氣地回他,順便提醒,“這是我分內的事啊,畢竟徐總要幫我那麼多。”
徐升沒有再回話,電話那頭換成了江言。
江言交代了湯執少許住到徐家後特別要注意的事項,湯執一一記錄下來。
而後,江言又告訴湯執,他母親的案件裁定中或有漏洞可加以利用,更具體的事宜,待他住進徐升家後,會有律師和他對接。
掛電話前,湯執告訴江言:“替我謝謝徐總。”
江言轉述了,湯執聽見從聽筒裡傳來的,很輕、很遙遠的“不必”。
車下了高速,在收費口減速經過閘口,他們離徐可渝越來越近。
湯執百無聊賴,又有愈發緊張,忽而回憶起徐升提起徐可渝時過分淡漠的語氣,還有徐升英俊而高傲的臉。
昨晚在徐升走後,湯執上網查閱了不少沒有出處的徐家秘聞,幾乎沒有找到徐升的名字。
只有一兩條新聞中寫,某某專案在某國落地,徐氏地產的副總徐升到場簽約。
徐可渝奇怪,徐升更怪,湯執想,他們像地球上最不相似的一對兄妹。
徐可渝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只會一次又一次地重複“我哥會幫我們”,徐升則是一個精明的甲方,要求湯執說話也得帶上感情。
相比之下,徐升的標準實在是很高。
第3章
轎車駛入徐家莊園深處,在一棟依湖而建的西式四層洋房門口停了下來。
湯執透過車窗向外望,洋房的外牆是一種純淨的白色,外立面方方正正,沒有突出的陽臺,平滑得與陰天的天空和湖水融為一體,使人感到莫名的壓抑。
而洋房建造的年代,也似乎比莊園裡其他中式建築更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