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暫時回不去,要是您和阿蘭在家裡,小少爺也多個人照顧。”
他說得好像徐升是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小孩,而不是比湯執大好幾歲的成年男子。雖然說到底,徐升的確毫無自理能力可言。
“不過今天早上,我給阿蘭打電話問少爺起床沒有,她也沒接。”司機又納悶地說。
湯執只來得及告訴司機“她好像有事回老家了”,還沒說別的,三臺輛高爾夫球車拐著彎駛進了停車區。
最前方的車上坐著徐升和徐鶴甫。
“快下車。”司機關上車窗,開啟門走出去,繞到右後座,開啟了車門。
湯執也下了車,站在車旁。
高爾夫球車停在車旁,徐升把徐鶴甫扶了下來。
徐鶴甫八十多歲,但保養得很好,身材健壯,聲音洪亮,看上去精力旺盛,如若單看外貌,比徐升坐在輪椅上的母親,更像是六十多歲。
徐升站在他身旁,背挺得很直,顯得更高大。
徐鶴甫和徐升的關係顯得難以形容。因為徐升並不像別的人一樣,或多或少地對徐鶴甫展露出諂媚的一面,不過也並不清高。
盛名在外,在徐氏的頭銜長長一串,據稱最受徐鶴甫寵愛的人應當是徐謹。
但徐鶴甫、以及他身邊的人看徐升的樣子,卻讓湯執覺得,徐升更像徐鶴甫預設的繼承者。
後頭球車上的人下來了,徐鶴甫沒往後看,他們便站著沒說話。
徐鶴甫看見湯執,微微挑了挑眉,像是沒認出湯執似的,轉頭問徐升:“新助理?”
徐升好似是愣了愣,而後說:“外公,這是湯執,”
湯執沒敢看徐鶴甫的臉,便盯著他垂下的手。
他的手膚色比徐升淺少許,面板的褶皺很深,虎口和手背都有深深淺淺的老人斑,高爾夫球衣的白色外套遮住了手腕,大拇指上帶著一個翡翠的扳指。
湯執觀察著扳指上的紋路,聽見從自己平行再下方一點的位置,傳來的徐鶴甫的聲音。
“哦,”徐鶴甫緩緩道,“可渝的……”
“怎麼把他帶出來了?”他問徐升,“舅舅給你找的那幾個,你看不上?”
徐升沒有立刻回答,徐鶴甫便道:“算了,你自己的助理,是該你自己定。”
“不過……”湯執覺得徐鶴甫看著自己,心開始緊繃,不知自己是不是該抬頭與他對視。
突然間,徐鶴甫突然大笑了起來,拍著徐升的肩頭,道:“到底還是你最像我。”
湯執覺得徐鶴甫好像誤會了什麼,仿若覺得徐升找自己當助理有什麼特殊的用意。
但徐升也沒否認,含糊地“嗯”了一聲。
“那就這麼著吧。”徐鶴甫收回了手,也收了笑,低聲交代了徐升幾句公事,轉頭看了後方的某個人一眼。
那人立刻朝徐鶴甫的司機揮了揮手,司機將車開到了徐鶴甫身旁。
徐鶴甫的車離開後,徐升沒有搭理湯執,先自行坐進了車裡。
司機替他關上車門,抬頭看了看湯執,湯執才也連忙開門,入了座。
車開了一會兒,徐升都很安靜,湯執一度猜測他是睡著了,但想著方才徐鶴甫和徐升詭異的對話,心中不太安寧,便盯著後視鏡,在位置上左搖右擺找角度,想看看徐升到底是不是醒著。
還沒在鏡子裡找到徐升的臉,就聽到徐升的聲音:“你在幹什麼。”
湯執不動了。
“去醫院。”徐升又說。
司機聞言便打了轉向燈,變了一條道。
湯執有些想要提問,但沒想好怎麼開口。過了片刻,徐升叫了湯執的名字。
“徐總。”湯執馬上回過頭去看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