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焚燒的刺鼻氣味、烏黑的梁宇和水潑的痕跡,狼狽不堪。甄嬛渾身是水,站在殿外空地上,身旁由槿汐扶著,凍得瑟瑟發抖,勉強裹了一條被子取暖。
季欣然見此連忙問到,“玉美人沒事吧?”
甄嬛怯怯回到,“嬪妾無事,只是流朱她……”
槿汐忙接到,“流朱是我家小主的貼身宮女,方才走水時,為了救我家小主,被掉下的橫樑砸中了後背,昏了過去,現下太醫正在偏殿為她醫治。”
玄凌聽罷厲聲問到,“好好的怎麼會走水?宮裡的掌事內監呢?!”
話音才落,自玄凌身後鑽出一個身子小跑至正前,躬身道,“奴才棠梨宮掌事內監小允子給皇上請安,給淑妃娘娘請安。還請皇上容奴才回稟,棠梨宮此番走水,並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縱火。”
玄凌聞得“縱火”二字,神色一變,“可抓住了縱火之人?”
小允子靜默一瞬,似乎下定了決心,“縱火之人便是我家小主玉美人與槿汐姑姑!”
小允子這廂說完,甄嬛瞪大了眼睛,大聲喝道,“胡說八道,你這不知死活的奴才,你知不知道你說的人是誰?是你主子我!我怎麼會故意放火燒自己?!”身旁槿汐也跪下磕頭表示小允子說的並不是事實。
而小允子則不卑不亢的說到,“奴才自從十二年小主入宮便跟隨小主左右,不求榮華富貴,但求無愧於心,只是小主這些年曾做下許多錯事,奴才人微言輕,既不能勸諫小主,也沒有證據去揭發小主,直到數日前,小主發現曾經服侍過慕容選侍的一位宮人經過棠梨宮外,又見他身上有火石一類,便讓槿汐暗中盯住他,只是如今冬季裡宮人們身上帶有火石實屬平常,只是小主卻意圖放火,栽贓給那宮人,藉此來置慕容選侍於死地!這事本是小主與槿汐密謀的,只是那日流朱姐姐內急,才讓奴才臨時先替了她去了殿外守著,以防小主隨時差遣。這些便是奴才那日在殿外偷偷聽到的,流朱姐姐今日只是被平白連累了。奴才有罪,擅自窺探主子的言行,只是奴才實在不想再看小主一錯再錯了,還請皇上治罪!”
“皇上,嬪妾沒有,都是這奴才汙衊嬪妾,嬪妾怎會如此做呢?請皇上明鑑!”
若換成旁人,玄凌或許會多半相信身為主子的話,只是甄嬛之前做了那麼多讓玄凌氣惱之事,如今玄凌到不敢真的信她了,況且甄嬛如今一個失了寵的美人,即便父兄在前朝立了功,也絲毫沒有改變她在後宮的狀況,他真的不明白旁人無故去陷害她做什麼。這樣相比較而言,他反而覺得小允子或許說的是真的。
“好了!大半夜的讓朕來就是看你們哭哭啼啼的?誰是誰非朕自有論斷,將崔槿汐押到慎刑司嚴刑審問,”復又看向小允子,“你方才也說了窺探主子的言行,又行此揭發之事,便也交由慎刑司打二十板子,之後也好好審審。”
“是,奴才領罪。”小允子面不改色的叩首,反倒是崔槿汐面如死灰般癱坐在地上。這樣的表現玄凌看在眼裡已是確定了事實。
“救人那丫頭倒不錯,也算忠心護主,吩咐太醫好好給她醫治。”李長在一旁躬身稱是。
下完一系列命令,玄凌便帶著季欣然回了漪瀾殿,至於甄嬛,玄凌甚至沒有給她一個眼神,任她自己在瑟瑟寒風中懊悔此次計劃不夠周密,慎刑司那地方進去了哪還能好好出來,如今小允子背叛了自己,槿汐也怕是出不來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慎刑司的精奇嬤嬤審訊手段最是高超,第二日一早便遞來了訊息,崔槿汐受不住刑,承認了此次放火是她與玉美人合謀,玄凌之後下旨,將崔槿汐貶去冷宮伺候。
漪瀾殿內,幾人圍坐在一塊,欣妃道,“真不知道甄家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女兒,空有美貌,簡直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連丫鬟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