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喪期已過,宮裡宮外都開始忙著迎接新年的到來。而與這種喜慶氛圍格格不入的唯有住在漫音閣的甄玉嬈。內務府給她的份例一向缺斤少兩,且她發現似乎內務府只給她一人的份例不足,她知道想來是因為當初承寵之事得罪了貴妃所致,皇后又因病閉門不出,而宮中其他高位一向以季欣然馬首是瞻,同住一宮的主位敏昭媛又時常與睦貴嬪祥容華等人一起看她的笑話,甄玉嬈簡直就是求告無門。
而原本派去服侍她的宮人,也都因她的不得寵,和宮中眾妃的排擠,覺得她許是不會有出頭之日,因而也都各自尋了門路離開了漫音閣。此時甄玉嬈身邊唯有她從家中帶來的貼身侍女霧藍和一個管灑掃的小太監。
冬日的京城寒冷徹骨,漫音閣的炭火自入冬以來始終不足,更多時候都是些剩下的碎炭。甄玉嬈自幼在家中何曾受過這樣的苦楚,便是隨父母在川北流放之時,父母也是盡力給她最好的,而如今進到了最錦衣玉食的紫奧城,成了皇上的嬪妃,竟過得還不如流放之時。甄玉嬈實在是走投無路,也投奔過甄嬛,甄嬛畢竟在嬪位,而且內務府並不曾苛扣她的份例,因此,她時常去啟祥宮借住。只是甄嬛雖然有心想幫甄玉嬈,但是又怕萬一哪日皇上興之所至駕臨啟祥宮,甄玉嬈在這裡很是不便,因而也並不多留甄玉嬈。
甄玉嬈在這樣潦倒的現狀中也漸漸明白,若想改變這一切,還要從季欣然身上著手。
而季欣然這邊此時忙的焦頭爛額,予湛染了風寒,連日高燒不退,季欣然急得直掉眼淚。這幾年她忙著操持宮中大小事宜,而予瀚與和樂年紀尚小,她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他們身上,使她有些疏忽了予湛儘管已經十歲了,卻依然還只是個孩子。
玄凌也是急得不行,每日除了上朝便整日都待在漪瀾殿陪著季欣然和予湛。而季欣然除了對予湛的擔心,心中還有深深的自責,若是她能多分一些注意力在予湛身上,或許予湛就不會受這樣大的罪了。玄凌看著季欣然整日以淚洗面又是心疼,又覺得無力。便去到寶華殿,親自為予湛祈福。
許是玄凌的誠心感動了上天,予湛竟漸漸地好了起來,燒退了,人也不再昏迷了。激動的季欣然不知該如何是好,只道待予湛再好一些,便與玄凌一同去寶華殿還願。
三日後,玄凌與季欣然一同至寶華殿還願,待欲返回時,方走至殿門處,見一僧人正端著一個托盤從殿外進來,上面放著許多經文。僧人見玄凌與季欣然忙躬身請安,季欣然則隨手拿過經文端詳。
“這經文上的字型工整娟秀,想來是抄寫的極為用心,不知是出自誰人之手啊?”
“回貴妃娘娘的話,這經文乃是甄常在抄寫,交由小僧為二皇子祈福的。”那僧人恭敬答到。
“甄常在?”季欣然與玄凌都有些驚訝。
“是。自二皇子得病之日起,甄常在便每日抄寫十卷經文,送來交由小僧,希望可以由師父在佛前誦讀,為二皇子祈福祝禱。”說著又指向側面香案,“那些便都是這段日子以來甄常在送來的。”
季欣然與玄凌轉頭看過去,整個香案上堆積著約有百十卷經文,二人走上前去翻看,每個字都寫的十分認真工整,完全不似只為做個樣子。
季欣然與玄凌走出寶華殿,路上亦說到此事。
“臣妾竟不知甄常在能有這樣的心思,倒是與她之前刻意接近討好四哥時完全不同。”
玄凌點頭,季欣然向身後芊玉問道,“予湛病著這期間,甄常在可有來過漪瀾殿探望?”
“回娘娘,並不曾來過,只是叫侍女送了親手做的香囊,表達心意。”
“這倒還真不像她,予湛病了這段時間,四哥日日都在漪瀾殿,旁的嬪妃倒是都打著探望予湛的幌子想來見見四哥,唯她沒來,反倒整日待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