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繁華的大殿中瞬時鴉雀無聲,直如死寂一般陰沉。
許太醫轉身出來,面色憂懼,回稟道,“啟稟皇上,娘娘,瑛嬪小主是因為服食了含有鶴頂紅劇毒的食物才會毒發驚動胎氣破了羊水見紅,幸好她食入不多,諸位太醫一齊救治,尚有力氣生產。”
“鶴頂紅!”玄凌神色一變,厲聲問道,“宮宴之上何來鶴頂紅?!”
話音剛落,已有內監取過銀針探試瑛嬪方才所食的種種食物。銀針依舊雪亮,可見她的食物並無異樣。許太醫問道,“不知瑛嬪小主最後所食是什麼?”
有宮女指著一盤燻肘花小肚怯怯道,“是這個。”
季欣然心中驚動,舉目一掃她案上飲食,已然明白過來,指著灑落在地的白玉盞道,“瑛嬪服食過瀚兒的湯羹。”
許太醫不敢怠慢,徑自取過銀針往已經灑去半碗的花湯中一探,雪亮的銀針才探入湯汁,頃刻之間變得烏黑,那如漆如墨的顏色直刺得季欣然心頭髮痛,季欣然定了定神,著人取回送至葉瀾依處,尚未喂與和樂喝下的湯羹,又指著自己桌上尚未喝過的湯羹,“再探這兩碗。”又忙喚過予湛,急急問到,“湛兒可有喝過那湯羹麼?”
予湛安撫道,“不曾。母妃不必擔心,孩兒向來少食湯羹,母妃是知道的。”
季欣然點點頭,這才略略放心。
許太醫換過一根銀針再度探入,銀針亦在頃刻間變得漆黑如夜空。季欣然神色大變,望向玄凌,“四哥,有人要害臣妾和臣妾的孩子,這才連累了瑛嬪。”
驚魂未定的幾個孩子被季欣然牢牢抱在懷中,玄凌又用力摟過季欣然與孩子們,沉聲道,“朕在這裡。”
玄凌的聲音聽來寒冷如冰,“給朕立即查,這些髒東西怎麼會進到貴妃和皇子帝姬的飲食裡?!”
行宮中也設有刑房拷問處,不比宮中的慎刑司差,因而也很是擅查這些事,因有玄凌的嚴令,所以格外雷厲風行。殿中靜靜的,過於寂靜的等待格外悠長,一時間,這夏日竟也不覺得炎熱了。
眾人皆束手茫然,或立或坐,連大氣也不敢出。大約兩盞茶的時間,李長已經執了拂塵來稟報,“皇上,飯後甜食皆由御膳房做了由宮人送來,給貴妃娘娘送甜湯的宮女說到,只在路上遇見同去膳房取膳的剪秋,剪秋還開啟蓋子問過是什麼東西,除此之外再無旁人。”
玄凌的面龐隱隱透出鐵青色,“人在哪裡?”
李長道,“奴才已帶了剪秋來,此刻人已在殿外。”
“帶進來。”
李長向外一揮手,兩個侍衛押著剪秋跪在殿中。剪秋看向季欣然及幾個孩子安然無恙,眸中頗為失望,而季欣然毫不掩飾心中的恨意,兩眼直直望向她,似是想要透過她看向她背後之人。
玄凌看向剪秋,眼中透出危險的訊號,“誰指使你的?”
剪秋面無表情道,“無人指使。”
“是不是皇后?”
剪秋嗤笑一聲,“皇后娘娘尚在病中,根本不知曉此事。都是奴婢一個人的主意。”
說罷,剪秋似不經意間抬起左手,靠向唇邊。
“她想自盡!”電光火石間,葉瀾依忽地大呼,玄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正到唇邊的手,葉瀾依上前幾步,用力掰開她蜷曲的手掌,蔻丹指甲之下,赫然尚有未化去的褐色粉末。
玄凌勃然大怒,狠狠一掌劈在剪秋面上,“為什麼要害貴妃?”
“為什麼?”她掙扎不得,冷笑道,“皇后娘娘是你的妻子,皇后娘娘才是後宮之主,天下萬民之母,何以讓小小貴妃踩在頭上!何以後宮大權只得抓在妾妃的手中?何以皇上的眼睛和心都只能在她身上!讓皇后娘娘在妃子面前也沒了尊嚴和體面!”
剪秋很恨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