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眸光黑沉,“你真想與朕比馬?”
“是。”她再度肯定。
玄凌沉吟片刻,“好。”
甄玉嬈驕傲地一笑,跟在玄凌身後下去。
玄洵奇怪地看了甄玉嬈一眼,打了個呵欠道,“皇上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奇怪,從前貴妃與華妃喜歡和皇上跑馬,如今竟連個位份都上不得檯面的女子也敢跑來御苑了。”
季欣然未在意玄洵的話,她只覺得今日的甄玉嬈倒是不比平日謙卑內斂,連一旁的清漪也這般說。
一旁的敏昭媛不屑道,“甄才人入宮近兩年,才剛在皇上面前得了點臉面,連得寵都算不上,就失寵了,自然著急,只是這太過心急,就失了分寸了。”
觀武臺上靜靜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臺下一帝一妃的比馬。甄玉嬈立於馬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一個極大的決心,目光炯炯如火。
隨著一聲鼓響,玄凌所騎的大宛寶馬似離弦之箭一般飛衝出去,一圈下來,甄玉嬈所騎的黑馬始終落後三步遠。敏昭媛微微一笑,夾了一筷胭脂玫瑰鹿脯慢慢吃了,道,“可憐她心比天高,只是不自量力得很,她的馬怎麼能和皇上的大宛寶馬相比?”說著又喝了一盞酒,“據說,皇上這匹大宛寶馬乃是汗血名種,神駿之極。”
比馬共有三圈,還剩最後一圈時,甄玉嬈所騎的黑馬離大宛寶馬已有五六步之遠,眼看便要輸了。玄洵也不再探頭去看,只懶懶道,“勝負早就分明,有什麼好看,不如喝酒。”
玄汾上前幾步,道,“未必!”
只見甄玉嬈迅速從袖中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明亮的刀鋒在陽光下一閃,直晃人的眼睛。她的手猛力一揮,匕首迅速刺進黑馬筋肉飽滿的後臀。黑馬負痛之下揚蹄長嘶一聲,驟然拼命狂奔起來,終於在到達終點前超過了大宛寶馬。
“沒用的馬!”敏昭媛的神色在一瞬間烏雲密佈,失去了嬌麗的歡顏,“到底是小家子氣,盡會這些旁門左道!”
受傷的馬狂奔未定,五六個小內監一擁而上,方才將將把黑馬制住。甄玉嬈下馬走到玄凌身邊,“嬪妾贏了。”
玄凌點點頭,也不怪她以巧取勝,“你的馬術的確不錯,快能趕得上貴妃了。”
“謝皇上誇獎,嬪妾雕蟲小技,不敢與貴妃娘娘相較。”
看臺上的胡蘊蓉撇一撇嘴,不屑道,“以詭計得勝,有什麼稀罕!”一旁瓊嬪也不甘的扯著手帕。
復又聽玄凌說道,“你既贏了賽馬,朕便許你一個彩頭,你可有什麼想要的麼?”
若是一般妃嬪,皇上這般說來,推諉一番也就罷了。只是甄玉嬈並沒有,反而接下來從她嘴裡說出的話著實讓眾人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嬪妾不知可有福氣得皇上您貼身戴著的玉佩?”
觀武臺上靜靜地,無人敢開口說話,季欣然只是冷眼看著,甄玉嬈向皇上索要的,是她初次侍寢是送予皇上一人一個的鴛鴦佩。
凡是入宮時日長的人,皆知道此玉佩的來由,在場的唯有甄玉嬈與去年才入宮的瓊嬪與瑛貴人不明就裡。而甄玉嬈漸漸的也感覺到了氣氛不對,皇上長久的看著她,不置一詞,她不知哪裡做錯了。
正欲開口請罪,玄凌的陰冷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你自然沒這份福氣!你算什麼東西竟敢要朕的玉佩?!傳朕旨意,甄才人私闖御苑,目無尊上,降為更衣,禁足沐芳齋!”
才剛剛得了讚揚的甄玉嬈絲毫不知因何緣故便一下子被降為了更衣,又木然的被內監帶回了所居的沐芳齋禁足。而玄凌原本的好心情也瞬間被澆熄,只道一句“散了”,便帶著季欣然一同回了水綠南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