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一早就有覬覦後位的野心,遂秘密處理了那個下藥之人,又命人做了布偶,自導自演了一場戲,反將了甘氏一軍,還順帶除去了苗氏和冷宮裡的朱氏。而和嘉帝姬當日的症狀,是皇后利用兩位太醫的家眷威脅太醫給帝姬下了發熱的藥,帝姬接二連三身體受損,自是迴天無力了。皇后真是好謀算,用一個體弱且不知道能否養大的公主,一舉除掉了朱氏母女和甘苗兩族。如今朱家只餘她一個女兒,太后更會想方設法保全她坐穩皇后之位。
季欣然不知玄凌是否知曉這一切,但是她知道,倘若沒有能一擊必中的把握,那皇后的位子便始終會穩如磐石。只是,朱宜修,無論你日後再如何算計,若你再令四哥傷心,我絕不饒你。
和嘉帝姬薨逝,太后與皇后病著,宮中其他人亦沒有心情再慶賀除夕。本就是冬天,宮人們又都換了喪服,整個宮中真正都被一片白色覆蓋了。
由於和嘉帝姬年紀尚小,便只停靈二十七天,正月二十五,玄凌下旨封和嘉帝姬為和嘉長公主,葬於皇陵。
之後幾日章太醫和胡太醫便以未能保全帝姬之由向玄凌請辭還鄉,而當日在昭陽殿為皇后和帝姬說話的年輕太醫替代了他們的位置,逐漸成為皇后身邊最信賴的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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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六年三月,宮裡低迷的氛圍漸漸散去,玄凌一如既往地上朝,批摺子,見大臣,閒暇時也去季欣然和齊月賓的宮中走走,可二人還都未有身孕。太后雖也為和嘉帝姬傷懷,但總還是要顧全大局,便時常派了身邊的姑姑去鳳儀宮寬慰皇后。這日又叫了玄凌下朝後到頤寧宮說話。
“皇帝,哀家知道你心裡還為和嘉那孩子難過,但你是皇帝,首先想到的是天下,要把大周朝延續下去,就要有更多的子嗣,如今已是你繼位的第六個年頭了,膝下連一個皇嗣都沒有,宮裡人又少,三年的時候你因剛繼位念著國庫不豐,不想勞師動眾,便取消了選秀,按祖宗規矩應是三年一選秀,今年選秀無論如何便是不能再推脫了,也該選進來些可心的人為皇帝開枝散葉了。”
“兒子也是這樣想的,只是皇后病著,選秀的事便交給阿昔去辦吧,齊容華從旁協助。”玄凌自當日與太后爭吵之後,任何時候與太后說話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也好,那便讓她們去辦吧。”
“你得閒便親自去鳳儀宮告訴皇后,之前的事便也罷了,如今新人要入宮了,她也該有個皇后的樣子,一味的這麼病著,真病也好,假病也罷,當年帝后大婚,皇后便因病未能讓皇帝與她同宿一月,如今這般,難道新人闔宮覲見的規矩也要取消麼?若是這樣,不如她這個皇后之位也早日讓賢了的好!”玄凌走後,太后吩咐竹息。
“太后息怒,奴婢明日便去說與皇后聽,想來皇后念著太后您惦記,身子也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太后如今也不得不承認以朱宜修的心計和頭腦才適合當皇后,朱柔則在這方面確實是不如朱宜修,即使勉強成為皇后,也遲早被人拉下來。所以無論朱宜修做了什麼,她若無力阻止,也只能在事後幫她抹去痕跡。
六月起,各州府開始了三年一度的大選。秀女們需要層層選拔,透過前幾輪篩選,各項指標都完全合格的,才能進入到最後的殿選。
宮裡,季欣然和齊月賓也開始忙著最後的殿選事宜。因著本朝從未選秀過,便命禮部和內務府將一切儀制都比照先帝在時的選秀儀制進行。雲意殿內各殿的桌椅陳設,香爐用品,當日的茶水點心,各色果子,伺候的太監宮女,甚至於庭院中的花草,季欣然要求每一樣都要做到事無鉅細。這是她第一次操持選秀之事,代表的可是皇家的臉面,自然不能有一絲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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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