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捎信來說,喬家表妹的男人沒了。”
傅老太太吃驚,“什麼時候的事?前陣子來信說,病見輕,怎麼說沒就沒了,這下可苦了你表妹。”
“前陣子是迴光返照,孔家的人只道好了,空歡喜一場。”
晚間回房,傅鴻和杜氏說起孔家的事,杜氏唏噓,“聽說孔姑爺屋裡只有個通房,喬家表妹是正妻,還有嫻姐,當守著,通房可以放出去配人。”
傅鴻道;“富庶人家守寡還好,孔家家道中落,這幾年為兒子的病,家產用去七七八八,喬表妹沒兒子,偏是個姑娘。”
熄了燈,屋裡光線黑,傅鴻在暗處的眼神飄忽,心底湧起憐惜之情。
歲暮天寒,大姑娘傅書韞坐在老太太屋裡的熱炕頭畫九九消寒圖,抬頭看打扮鮮豔的官媒吳媽媽唇舌上下翻飛,“老太太,這個夏姑娘,父親是國子監司業,長得天生麗質,貌似天仙,正室嫡出……”
“四子是續絃,有兩個孩子,過門就當娘,不拘嫡庶、孃家門第,只要人好,性格寬和,知書懂禮就行。”
“老太太,這個夏姑娘,平常在家,最是知禮的,於父母面前,晨昏定省,賢惠孝順。”
老太太看官媒口若懸河,有幾分不信,“媽媽說的這個夏姑娘,天仙似的美人,願意給人當填房,做繼母?”
官媒堆一臉笑,“老太太,是這麼回事,這個夏姑娘心氣高,父母就這麼一個掌上明珠,挑來撿去,青春耽誤了,如今年紀不小了,父母甚是著急,只好把擇婿的條件放寬,說只要人家好,當繼室也願意。”
傅老太太思謀,這個夏姑娘怕不妥,心高氣傲,錯過許嫁年齡,嫁過門,做繼母,不甘心,不消停過日子……
官媒善察言觀色,看老太太不大滿意,忙又道:“這個老太太要是不喜歡,老身手頭還有一個,這個包管老太太滿意,這個柴姑娘,是泗州知府之女,知書達理,今年十八歲,跟府上四爺年貌相當………”
“柴家願意把女兒遠嫁?”
官媒吳婆子轉了轉眼珠,任她口吐蓮花,傅家老太太心明眼亮,不好糊弄,遂道;“這柴知府外放,明年任期滿,想在京城謀個官職,舉家遷回京城。”
老太太心明鏡似的,人家一個黃花大姑娘願意給人當填房,總得圖點什麼,圖人品或圖家世。
“辛苦你了,親事做成,除了謝媒錢,老身另有謝禮。”
官媒看老太太沒一口回絕,有門,千恩萬謝,樂顛顛告辭走了。
三房,傅書言邁開小腿,跨過門檻進門,杜氏看她腳下繡鞋沾雪,埋怨,“大冷天,不在屋裡待著,又去哪裡了?”
杜氏慈愛地看著小女兒,三虛歲的傅書言還是一副短粗身材,鼓鼓的包子臉。
“我去大姐姐屋裡,女兒聽說四叔要娶親,是真的嗎?”
“你四嬸孃這一晃都走了一年多了,你四叔一個男人家,屋裡沒女人家不像家,老太太張羅找官媒給你四叔提親。”
杜氏說完,方恍然醒悟,跟一個小孩子家說這些幹什麼,道;“這不是你小孩子家該關心的事。”
傅書言抬起小臉,極認真地道:“母親,四叔娶親,錦妹妹和安弟以後就有新母親了,是不是要回四房去?”
傅書言道出心事,杜氏看看女兒,小小年紀,竟然能想到這麼遠,愁腸滿腹,自言自語道;“是呀!你錦妹妹和安弟有了新母親,是該搬回四房住。”
心下萬分不捨,養了一年,就是小貓小狗還有感情。
傅老太太屋裡,老太太跟傅四爺說話,“官媒提了幾家,最後篩選出兩家,
你看看這兩個姑娘,中意哪個,挑一個。”
傅四爺悶聲道:“母親,她走了才一年,我不想這麼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