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說過,”溫常世緩緩地說,“今天取消,你沒聽見?”
管家愣了愣,看溫常世皺眉,臉色一變,低聲說:“我馬上送他們走。”
溫常世點點頭,管家還沒退出去,喻霽就轉回去問溫常世:“為什麼取消了啊,身體不舒服嗎?”
喻霽知道每天下午溫常世都會復健,周億還提起過,說溫常世對復健很上心,照理不會無故取消。
溫常世看喻霽半晌,反問喻霽:“我累了,不行?”
說罷,溫常世把放在桌面上的筆電一合,一副工作都不想做了的模樣。
“行行行,”喻霽趕忙說,他看看外頭天氣好,又想起溫常世家外頭的路上也曬不到什麼太陽,就問溫常世,“我推你去走走怎麼樣?”
溫常世點了頭,喻霽走過去推他。
溫常世的輪椅有電動控制按鈕,不過喻霽感覺這位大爺還是不習慣自己動手,需要別人伺候,喻霽推著溫常世,按照溫常世的指示,找到了室內電梯,坐下樓,又被溫常世指揮著,從他家邊門出去,經過一座玻璃暖房,走到大路上。
室外空氣很好,園中綠植茂盛,夏末的溫度不很高,喻霽慢慢推著溫常世走,微風吹著草木和行人,兩人沒有交談,氣氛也還算融洽。
喻霽看見草坪上有一條小徑,恰好能容納輪椅的寬度,他推來推去都是大路,覺得很無聊,就把溫常世往那邊推。
溫常世自己是主人,都不知道阻止喻霽,在小徑上安穩走了一小半路,草坪上的澆花器突然開始呈傘狀灑水,喻霽猝不及防,眼前一花全身一涼,冷水就把他和溫常世澆了個透。
“……喻霽。”溫常世抬起手遮著水,轉頭髮現喻霽還沒動起來,黑著臉質問他,“你準備在我家草坪上洗澡嗎?”
“對不起對不起,”喻霽小跑著把溫常世推了出來,往大門口跑,心裡又好笑又尷尬,“我帶你回去。”
兩個人乾乾淨淨出去,渾身透溼回來,溫常世家裡的管家和傭人都很吃驚,管家迎上前來,問溫常世:“溫先生,您怎麼了?”
溫常世表情很難看,沒回答管家,還不準別人接手,命令喻霽立刻推他上樓。
喻霽把溫常世推進臥室的門,四下張望:“浴室在哪兒?”
“那邊。”溫常世一指,喻霽又推著他過去。
進了浴室,把暖風開了,喻霽蹲在溫常世面前想幫他把溼了的衣服脫了,抬眼看見溫常世看著自己。
溫常世襯衫褲子也都溼了,板著臉看上去也不那麼兇,好像對喻霽很不滿意,可是又並沒有很憤怒。喻霽跟他對視了幾秒,先忍不住笑了,伸手碰了一下溫常世溼了的短黑髮,親暱地說:“溫常世,你頭髮長的好快呀。”
喻霽的語氣裡摻了少少曖昧,聲音輕柔,他靠溫常世很近,睫毛被水弄溼了,連下睫毛都成了一小簇一小簇的。他的頭髮軟,貼在面頰上,水珠從髮梢滴下來,落在他白色的長袖t恤上。
溫常世本來覺得喻霽這人挺笨手笨腳的,但喻霽這樣,他也確實沒有辦法生氣。
“我幫你洗澡嘛。”喻霽蹲著不方便,便跪了下來,胳膊靠著溫常世的輪椅扶手,去解溫常世的襯衫釦子。
溫常世抬手要阻止,喻霽已經解開了一顆。
他垂著頭,紅嘴唇離溫常世不到半臂的距離,解第一顆釦子的時候,喻霽的手指關節碰著溫常世的脖子,帶著屬於喻霽的體溫。
溫常世手放在半空,理智想拒絕喻霽,身體卻不由理智操控。
解了三顆,喻霽忽然停了下來。
他看見溫常世胸口密密麻麻的淺色傷疤。興許車禍時壓倒了碎玻璃割傷的,有些是一小條,有些一小塊。
喻霽沒看過溫常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