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這幾日裡天氣轉涼,這地牢之中潮濕陰冷,今兒便給大人暖暖腳去去濕氣!」
說罷,下頭有人取了那早燒好的碳火,用鐵盆送入了鐵桶的下方,那犯官瞪著他問道,
「你……你這是要做甚麼?」
裴赫淡淡應道,
「大人在京郊的私宅建得甚是華美,裴某也是有幸前去觀賞了一番,其中令裴某印象最是深刻的便是大人收藏的不少女子繡鞋,倒是沒想到大人有這樣的癖好……」
「那又如何,老子不過藏些鞋,犯著哪一條國法了?」
「自然是沒有犯國法……」
裴赫一笑低頭看了看他泡在水裡的一雙腳,
「裴赫只是想著,大人即是如此喜歡女子的繡鞋,說不得會想穿上試一試,因而今日裴某便替大人做主了,將大人這雙腳切下來,用特製的藥水縮小,再送還給大人,屆時大人的一雙腳,便可以穿上任意一雙精美絕倫的繡鞋了!」
「你……」
那人聞言立時雙眼瞪得似要從眼眶裡凸出來了,
「你……好狠毒!」
裴赫神色淡淡道,
「大人這話可就錯了,裴某辦事向來不喜太過血腥,因而才用這種特製的鐵桶,只需將大人的雙足放入其中,再慢慢新增碳火,待得桶中的水沸騰,大人的腳也差不多煮熟了,屆時用刀切下熟透的部分,便不會流血,又無有痛楚,豈不是兩全其美?」
裴赫立在這陰暗潮濕,充滿血腥味的石室當中,四面全是血跡斑斑的刑具,神色平淡的說著煮腳切肉的話,英俊的面龐上沒有一絲波動,平常的彷彿是在告訴眾人今兒要殺豬吃肉一般,慢說是那椅上的犯官,便是一旁的力士都忍不住跟著心裡犯嘀咕,
「在這位爺手下辦事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怎得我越看他越不似人……」
外表長得跟那天上的金童一般,做起事來那狠毒勁兒,卻是跟那陰司裡的判官一般,冷麵無情,視人命如草芥,斷人手腳,毀人肢體跟玩兒似的!
力士打了一個寒顫,
「所以……這位爺在外頭那冷如冰霜的樣兒實則已是十分溫和,在這詔獄之中如玉面修羅一般,才是他真正的模樣?」
果然這一番話,嚇到了椅上之人,開始掙紮起來,聲音顫抖道,
「你……你敢!」
裴赫不言,只是退到一旁坐下,看著力士們一點點的往鐵桶下頭添炭,熱紅的火炭一塊塊的加進去,不多時冷冰的水開始變得溫熱,之後一點點的灼熱起來,腳踝以下便開始傳來劇痛,
「啊啊啊……」
椅上的人開始大叫掙紮起來,兩旁的力士一左一右將他死死按住,雙足自膝到小腿都被死死綁在特製的椅子之上,他是無論如何也掙扎不開的,只能無助的慘叫著,看著自己的雙足一點點由慘白變成深紅……
裴赫只是冷冷的看著,眼眸之中一片幽黑,突然外頭有人走了進來,
「大人!」
有人湊到他耳邊小聲道,
「你家裡的下人來報,說是夫人從城外回來了!」
裴赫聞言冰冷的臉色突然一軟,黑漆漆的眼眸之中閃過一道亮光,陡然起了身,吩咐道,
「今兒先到這處……」
說罷轉臉瞧向椅上之人,
「王大人今兒運氣好,裴赫有要事要先走一步……」
頓了頓卻是微微一笑,
「王大人機會難得,可要趁著今兒晚上好好想想,若是改了主意便告訴給守門的力士,若是還要執迷不悟……」
他看了一眼那鐵桶道,
「明日我們繼續!」
說罷轉身便出了石室,卻是先回了自己的公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