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聽更是納悶了,
「不對呀!你那相公可是同我們說好了,一百八十兩銀子呀!」
那婦人聞言立時雙眼一瞪,嗓門兒高得能震垮房梁,
「休要胡說八道!老孃守寡八年,好不易養大了兒子,這就賣了鋪子跟著兒子進京享福了,你們敢壞老孃的名聲,老孃跟你們拼了!」
二人被那婦人的嗓門兒嚇得一個哆嗦,這才指著外頭問道,
「剛剛出去的周茂山不是你的相公?」
「屁的相公!那是老孃尋的中人!」
「那……那銀子……」
「甚麼銀子,老孃沒見過,老孃就等著契約一立便拿銀子走人呢,你們的銀子呢……帶來沒有?」
「這……那個……你……你們不是夫妻?」
「夫妻個屁呀!再胡說老孃撕了你們的嘴!」
如此這般吵來吵去,吵得那小吏耳根子都發疼,見這陣勢便知有了蹊蹺,這廂左右一問總算是弄明白了,原來那周茂山只是那婦人請的中人,按規矩似這種買賣房業一類的中人,又或是稱牙人,分做官牙和私牙兩種,這官牙乃是在官府裡備案,多是當地有口碑,從業多年的老人,這類人收費高卻是信譽卓著,決不會做那坑蒙拐騙之事的。
又有一種私牙,這類人收費低廉,卻是魚龍混雜,騙子自然是少不了,甚至還有那心狠手辣之徒,靠著做這一行,知曉了主家的底細,半夜摸進家殺人劫財的都有。
這些人不在官府名錄之中,便是出了事也不好查詢,但就是有人貪便宜要去尋私牙,這樣的事兒每年都有好幾起,小吏也是見怪不怪了。
於是兩廂一詢問,三人才知上了當,那婦人還好些,不過就是鋪子沒有賣出去,之後再尋買家便是了,這二人卻是慘了,統共二十兩金子,換了二百兩銀子,被人騙去一百八十兩,又前頭得了銀子,便請了狐朋狗友大肆吃喝了一番,又買了幾身好料子的衣裳,現在手頭便只剩下三兩碎銀子了!
這二人長年在街面上混跡,見識過不少下九流的勾當,是萬萬沒想到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睛,再想去尋那周茂山,還上哪裡去尋?
如此這般二人只得一面自認倒黴,一面想法子尋活路過日子,總歸是經了這一場還是一心想向善的,兄弟二人一商量也不在街面上混了,便去碼頭上搬貨,混一口飯吃!
二人遇上武馨安將這事兒一講,說到傷心處是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女爺爺!當真不是我們不上進,只是我們兄弟實在是倒黴呀!」
說到這處,兩個大男人也顧不得丟臉,是當眾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武馨安這性子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她見兩個大男人哭得這般傷心,這同情心是立起,便勸他們延,
「你們快別哭了,這麼大的人哭哭啼啼也不嫌丟臉,銀子丟了便丟了,以後再掙便是了!」
二人聞聽哭得更厲害了,
「光靠我們兄弟在碼頭搬活打零工,這輩子都掙不上來的!」
武馨安見這情形,暗想道,
「這二人看來腦子有些問題,便是再給他們銀子,只怕也要被人騙去!」
有心想不管吧,實在見他們可憐,又難得一心向善……
「這個……容我想想!」
武馨安立在那處細想,卻聽得有人在遠處呼喚,
「大小姐!大小姐!」
武馨安轉過頭,只見知裊正自人群之中擠過來,武馨安見狀忙回頭對二人道,
「明日這個時辰,你們還在這裡等我!」
說罷便迎著知裊過去了。
這一日武府的馬車先上了五輛到船上,又留下家丁看守,就等著第二日府上眾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