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小丫頭揣著那麼多銀子做甚麼,我替她收著是為她好,怎得……連你也是覺著為娘貪她的銀子?」
武弘文忙道,
「母親說哪裡話來,兒子自然不是這樣想的,不過兒子不這樣想,外頭人怎麼想兒子可管不著,這事兒要是傳到外頭……於母親的名聲不好,您又何必無事惹閒氣呢?」
付氏聽了猛然回頭,一雙眼死死瞪著兒子,
「說來說去,你還是覺著為娘要貪她的銀子!」
「母親……兒不是此意……」
武弘文一臉無奈,付氏卻已是拍著大腿,呼天搶地起來,
「他爹喲!你泉下有知,可瞧瞧喲……你兒子如今出息了,為了女兒不要親娘了,這麼汙衊老孃,他就是要逼我走啊……他爹喲……你這兒子是不要娘嘍!」
付老夫人自詡乃是有身份的官家老夫人,平日裡架子端得十足,一時瞧不出骨子裡的東西,到今日同兒子撒潑犯渾起來,卻是與在鄉下時一般無二,武弘文見老孃鬧起來,心下便有些不耐了,心知自家老孃乃是個欺軟怕惡的性子,當真好言相勸,她反倒鬧的越發厲害。
想到這處不由眉頭一皺,臉一板,立在那處也不去勸,就看著付氏嚷嚷著叫丫頭婆子,
「……收拾東西,我們走!」
丫頭婆子們被叫的實在躲不過了,只得神色惶恐的進來,付氏抖著手指點眾人,
「去……去把我箱子裡那幾件衣裳翻出來,那是我從江西老家帶來的,我也不要他的東西,就老家裡那身我穿著來,穿著走,以後見了他老子,我也清白!」
武弘文神色冷然的掃了丫頭婆子一眼,眾人見狀立時嚇得不敢動彈,付氏瞪眼道,
「你嚇她們做甚麼,有本事去管一管你那好女兒,小小年紀便無法無天,再不管教,以後有的你這老子受!」
武弘文仍是緊抿了嘴唇不言語,又聽付氏罵道,
「早說了上樑不正下樑歪,敢私相與人授受之女,生出來的女兒也不是甚麼好東西……」
這話便扯上大程氏了,武弘文終是怒了,低吼一聲道,
「母親……」
武弘文自做官之後,一年比一年穩重,一年比一年老練,如此喜怒形於色已是多年不見了,付氏見狀嚇了一跳,她就生了這麼一個,對他的性子也是十分清楚,她知曉自己鬧得過了,兒子這是動真怒了,心下便是咯噔一聲,繼而暗罵道,
「又是那大程氏,這麼多年了,慢說是小程氏,便是我這親娘說上兩句,他必是要翻臉的!」
心裡便後悔起來,
「我無事提她做甚麼,把那丫頭鬧走才是正事!」
果然便聽得武弘文低沉的聲音道,
「母親即是嫌家裡鬧便去庵裡清清靜靜也好……」
說罷轉身吩咐文素道,
「把老夫人的東西收拾了,多收拾些,好多清靜些日子!」
文素聞聽又驚又惶轉頭看向付氏,付氏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抖著手指向武弘文,
「你……你……你這……不……孝……子!」
武弘文應道,
「兒如何不敢……不是母親哭著鬧著要去庵裡吃素麼,吃素好……修身養性!」
付氏幾時被兒子這般懟得下不來臺,當時便僵在那裡抖著嘴唇半晌說不出話來,卻是沒想武弘文又接著道,
「母親即是要走,這家裡的事兒不能撂下,叫文素和小程氏身邊的人交接交接,庫房的鑰匙記得交了!」
付氏聞言這是要自己交出財權,立時便如一顆老心被親兒子生生揪了下來一般,氣得一把扯了頭上的髮釵,往地上一扔,披頭散髮的往地上一坐,哇哇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