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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雅兒沉默。
大腿又被狠狠一掐,蘇雅兒含淚瑟縮了下,女人冷道:“知道了嗎!”
“知道了……”
該說什麼呢?
人生的境遇就是如此天差地別,如此突兀。
昨日還是貴小姐,今日就要擺弄姿色,說不得……
還要失身於人!
她真是養尊處優慣了,不知天高地厚,辜負了哥哥辜負了家人,不知他們何時才能尋來,怕到時候她都已經不潔,又如何有顏面面對他們……
她這輩子,被她親手毀了!
該怪誰呢?
只能怪她自己,是她鬼迷心竅居然對一個賣貨的心心念念,還真膽敢去追,追到了也不能做什麼,就為了了結她一個風花雪月的心願!
卻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嗎!
她恨他,若不是他罔顧自己一番心願非要去南疆,她何至於此!
真真兒是恨極了自己!恨極了他!
她被推到門口,這支舞過了就是她了,馬上就要出賣色相以身侍人,此刻猶如踩在刀尖上心如死灰,卻忽然瞥見大堂裡,和坐在正中大虎椅上粗狂大漢喝酒的,可不是她恨極了的賣貨郎陸是臻!
她恍然間想起,她要去侍奉一個貴客,但縱觀席間,其他幾個已經醉如爛泥,看人的眼裡都沒了神兒,莫不是……
那該死的要被服侍的狗東西就是他陸是臻!
這人生境遇之玄妙,不走都最後是一點看不清吶!
她一路辛苦追趕、只為多看一眼的心上人,擱這兒和人喝酒吃肉睡美人呢,而她卻為此孤身犯險在所不辭。
可笑可嘆,可悲可嘆。
而此刻陸是臻心裡只有重回南疆,為此不達目的的單純想法,哪裡知道離他不過幾丈的蘇雅兒心裡的百轉千回。
一曲舞罷,陸是臻和顧無言的談話也告一段落,兩人都挺滿意,正事了結也有了心思談天說地了,正好二當家和張鶴鳴、商追小眯了會兒也醉醺醺地立起來了,顧無言又叫搬酒上肉,不醉不歸。
張鶴鳴倒在陸是臻肩頭,“是臻……我……想吐……”
陸是臻把他無情地撥開,“吐遠點。”
鼓點密集,咚咚鏘鏘,絃樂絲滑地加入,一瞬間將人拉至塞外,直奔西域。
陸是臻已經很久不曾聽過故土的西域曲風,聞聲舉酒碗的手一頓,轉過頭來。
柔韌細白的腰身盈盈一握,小巧白嫩的玉足如踏蓮花,一雙媚世的大眼勾魂攝魄,端的是妖姬現世,禍國殃民。
在場醉的不醉的都愣住了。
舞姬們擠在門口看,發出不屑、驚歎的聲音。
蘇雅兒纖細的手腕輕轉,凌空玩了個花,她幽幽朝他望去一眼,心裡罵道:“喝喝喝,就知道喝!本小姐為了你這個不中用的東西淪落至此,你可得百倍償我!”
起勢抬腿,後仰折腰,看得一眾男人直迷了眼。
她舞姿隨性,忽而急忽而緩,“看直眼了?你當初對本小姐百般推辭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腳尖輕輕點地,扭腰擺胯,妖嬈得像個盛世妖姬,她一步一步逼近他,“伺候你?呵,臭賣貨的,淪為本小姐的裙下臣還差不多!”
陸是臻忽然感到一陣寒意,這種走路的步態,這種豺狼虎豹的氣勢……
忽然與她對視一眼。
!!!
蘇雅兒!
陸是臻心下大為驚駭,但理智告訴他絕不可能,蘇雅兒現在在京城,怎麼會出現在匪窩裡,再說她那樣嬌矜的性子不可能會跳這麼浪蕩的舞以色侍人。
不可能,怎麼說都不可能。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