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肆。」她終於看著他,喉間緊澀,憋著餘怒,「你有必要細數這些來跟我說理嗎?這麼想確認我其實?還?對你還?有留戀,你稍加添火,我就會跟你繼續下去了??」
李京肆一愣,遲鈍著,語氣裡?已然有些慌,「為什麼?」
他要向前,她就後退,到抵上那不怎麼幹淨的護欄也沒所謂,她壓著聲:「我昨晚就說得夠清楚了?,不僅昨晚,我每一次都這麼跟你說,是?你非來糾纏。」
李京肆不向前了?,他站定著,遵循她意願似的給出那一方餘地,「我想知道為什麼,你起初難道不僅僅是?忌憚那樁絆住你的婚嗎?如今你我清白,就不能——」
「不能。」她篤定地,真心?地看著他,「我絕無可能再跟你繼續那種骯髒關係,有沒有婚約都一樣。」
李京肆啞口頓住,嚥下喉,也覺得憑空生澀,無奈嘆說:「我從沒想再跟你續弦那種關係。我們在一起,以你想要的任何方式繼續下去,這不好?嗎?」
她表情一霎徵然,累得要倒下去,從沒這麼疲憊過。
多麼好?笑。
她那麼期望的,他說要和?她在一起。
竟會也成他脫口而出的,為了?拿捏她的噱頭。
那場拉鋸模糊界限的相?處好?像終於被這寥寥幾句推向了?盡頭。
姜語有種想笑又笑不出來的苦澀,「你到底是?沒底線的,你當真明白在一起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嗎?」
「那你又想怎樣?你就是?不肯信我?」
「你可信嗎李京肆?」
姜語沉澱地閉上眼?,許久睜開,語氣竟有些淒涼,夾著憤慨:「捫心?自問,你從接近我開始,哪一次不是?帶著那點髒念來?你覺得我那麼願意嗎?你有想過我們的關係成不成立?這t跟床伴有什麼區別?」
李京肆完全?傻住,不知如何反駁,又似正中下懷。無措地,想向前,又怕她逃。
「你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總一副穩操勝券的姿態,只要能拿到想要的你什麼都捨得下,包括這張臉皮,我早見識過了?。」
早先,她以為擁不住的風就是?最好?的結果。
這風現?今竟也有了?重量。
掀來時,她節節敗退,轟然倒塌。
「你真就以為,以另一種聽上去乾淨些的名義,我就會答應了??」她被氣得渾身在顫,洩了?姿態,幾經要站不穩,見他想伸手過來,卻還?是?堅持往側邊躲。
李京肆頓了?頓,眼?睛裡?驟然三分茫然:「我現?在有點跟你吵不懂,你不願跟我繼續關係,也不信我想和?你在一起。」他嘆一聲,站直了?身,低眸看她,「那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情感?」
姜語再說不出話來,遏制越發急促的呼吸,低下頭去。
要叫她怎麼回答呢?
她怎麼出口那一份不該。
要看著到時他像捏住她的把柄一般,作?難以置信的神態來凌遲她,叫她悔青腸子?地作?嘔嗎?
她邁不出去那步,也從來就是?不信他的,從分別那夜就不信了?。
死寂到難以呼吸的境地。
眼?見他步子?邁近,卻不作?聲,似只是?想靠近著抓住她。
終在距離咫尺處,她又逃了?。
決然地蹭開他,往山下去。
李京肆站愣原地許久。
朝陽透著拱柱與護欄的間隙,在那道孤寂的背影斑斕。
他終究沒把視線偏過去,或者說不用看。
他清楚自己看不見想要的。
她這樣的人?不會回頭。
起初,他倒幾分欣賞這姑娘的隨性勁兒。
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