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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拜日,督軍府的汽車忙,林沉畹跟小楠坐電車。
小楠頭一次過來,看這一帶都是低矮的房屋,大雜院。
“小姐,大奶奶現在住這種地方,這都是我們窮人住的,我家以前也住過大雜院。”
“此一時,彼一時。”
小楠沒念過什麼書,但明白小姐話的意思。
“大奶奶挺可憐的。”
“大嫂不可憐,大嫂原來的生活才可憐。”
小楠是不能真正明白冷大奶奶的。
主僕走進大雜院,院子裡沒人,林沉畹來過,直接走到正房,正房門虛掩著,林沉畹喊了一聲,“鳳鳴。”
屋裡無人答話,她推門邁進門檻,喊了一聲,“大嫂。”
沒人答應,走到裡屋,裡屋沒人。
小楠跟在身後說;“大奶奶和鳳鳴不在家,門怎麼還開著沒鎖。”
“大概沒走遠。”
主僕走出來,一個學生模樣的男孩子從西廂房走出來,拿著臉盆,到共用水龍頭下接水。
看見林沉畹問:“你們找誰?”
小楠先搭話,指了指上房,“我們找這個屋裡的人,請問你知道她們去哪裡了嗎?”
男學生看了看,“好像去後罩房了。”
正說著,冷大奶奶和侍女鳴鳳從後院轉過來,看見她們,笑著說:“六妹來了。”
鳴鳳看見小楠很高興,走過來拉著小楠的手,“今天你怎麼也跟來了?”
小楠說:“我來看看你,你也不說回府看看我們。”
“六妹,你來了半天了?”冷大奶奶一邊往屋裡走,一邊問。
“我剛來,看見門開了,進去,沒人,問剛才那個學生,說你們去後罩房了。”
幾個人進屋裡,冷大奶奶說:“你前兩次來看見的那個年輕的婦人,她男人姓鄒,在外面做工把腿摔折了,躺在炕上不能動彈,鄒家娘子忙活照顧她男人,一個院住著,我也幫不上忙,給兩個孩子送點吃的。”
冷大奶奶讓她坐下,“說起來,這一家可憐,全家靠鄒大哥掙錢養家,這腿折了,沒有經濟來源,鄒娘子還要給她男人治腿,家裡揭不開鍋,我叫鳳鳴接濟她們一些錢,我自己能力有限……”
林沉畹看著冷大奶奶,心生感動,說來挺可笑,以前住在一起不了解大嫂,大嫂搬走了,才知道大嫂人極好。
林沉畹把小楠放到桌上的布口袋開啟,從裡面拿出十二本雜誌,“大嫂,這是我寫的小說,一共刊登了十二期,大嫂你有興趣看看。”
“六妹,你不送來,我還正想朝你要,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寫我的。”冷桂枝半開玩笑說;“沒把我寫成冷漠不近人情的的大嫂吧?”
“大嫂看看,寫的不好,可別背後罵我。”
小楠跟鳳鳴坐在院子裡小板凳上說話,主僕待了一會,就告辭回去了。
數著日子,林沉畹在日曆做了個記號,郵輪明天晚上起航,這兩天為了不引起別人懷疑,她正常上下學。
陳道笙站在教學樓門口,中午下課鈴聲一響,湧出來一群學生,汪寒雪早晨家裡沒給帶飯,要去學校小食堂吃,跟幾個女同學走出教學樓門,一些同學看著門旁站著個出色的男人,悄聲議論。
一個女生朝站在一側的陳道笙看過去,“那不是我們學校的陳校董嗎?”
汪寒雪坐過幾次陳道笙的車,彼此都熟悉了,走過來,“陳校董好!”
陳道笙唇角微揚,“汪同學你好!”
汪寒雪對陳校董印象極好,平易近人,熱絡地問:“陳校董是要找林沉畹嗎?”
“是,林沉畹在教室裡嗎?”
“在,陳校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