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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日,林沉畹一行四人乘返回琛州城火車,寬伯送到火車站,寬嬸非要她帶上自己養的幾隻雞,說給她伯父吃,督軍府的伙食雞鴨魚肉早吃膩了,林沉畹不忍拂了她一片好心,只得帶上,雞放在筐裡,由阿祥提著筐,阿祥人憨厚質樸。
寬伯站在站臺上,看著火車啟動才離開
火車裡很嘈雜,不時有粗聲粗氣下層百姓在車廂裡找座位,列車過道站著人,阿勇和阿祥護著小姐上包廂,包廂裡四個座位,林沉畹跟小楠、兩個衛戍阿勇和阿祥坐一邊,關上包廂門,隱去雜音,肅靜了。
在這硝煙四起,動亂年代,琛州三省,百姓安居樂業,沒受南方戰事影響。
旅途寂寞無聊,林沉畹跟阿勇和阿祥聊天,得知阿勇從小喪父,家中只有母親,阿祥家裡做小生意,阿勇看著機靈,阿祥憨厚。
這趟車是白天行駛,晚上到了琛州,下火車,剛走出站臺,林沉畹看見副官程東林一身鐵灰軍服,站在接站的人群中很顯眼,看見林沉畹一行招手,“六小姐。”
督軍府的汽車等在火車站前,程副官坐副駕駛,林沉畹跟小楠做後面座位,阿勇和阿祥乘另外一輛汽車。
兩輛汽車一前一後駛出火車站,司機老劉說:“督軍惦記小姐安全,我們早來了,火車晚點快一個鐘頭。”
伯父林雲鴻粗中有細,如果只是一介猛夫,那裡能守住一方太平。
林沉畹望著車窗外,街道兩旁有人正在清理貼滿牆的標語、橫幅,有幾幅標語,反對督軍,撤銷督軍。
她在桐裡鎮看報紙,全國各地學生運動如火如荼,反對外國在本國修建鐵路。
司機劉師傅說;“聽說北方鬧□□,動靜很大,我兒子一個同學回來說,學生罷課,工人罷工。”
林沉畹走這段日子,一直惦記琛州的局勢,“學校復課了?”
車裡沒有外人,程東林說;“學生的背後有人煽風點火,督軍抓到妄圖借學生運動興風作浪的人,槍斃了一批,這些學生無人支援,偃旗息鼓,若不是督軍鐵腕之治,還不知道鬧到什麼時候。”
槍殺背後主使的人,林沉畹驚懼,前世他伯父的死雖然沒有查出兇手,但跟這次事件有關,她按住胸口,由於不安,心跳紊亂,看著前座的程副官,“督軍殺了一批人,到底都是些什麼人?查出來了嗎?
程副官頓了下,措辭隱晦,“上頭有些想讓督軍下臺的人。”
林沉畹又是一驚,撕破臉,他伯父這個督軍難以立足,長久不了。
程副官解釋說;“督軍也沒辦法,不殺一儆百,三洲就亂了。”
“程副官,這兩天琛州城沒發生什麼事?”
她惦記昨晚那列火車,是否虛驚一場,本來只是猜測。
“表面消停,昨晚截獲一列火車軍火,想要運往南方。”
她猜對了,果然是軍火,南北分制,各地督軍搶地盤,小範圍戰爭時有發生,戰時藥品和軍火最為緊俏。
她方才緊張得身體離開椅背,挺直腰,現在已成定局,鬆弛下來,“那批軍火督軍怎麼處置了?”
“當然是裝備我們四師,四師這次裝備精良。”
程東林高興,四師淘汰下的武器給六師,琛軍白撿了一個大便宜。
汽車沿著蕭山公路行駛,督軍府周圍,崗哨林立,加強警戒,現在時局亂,督軍府防守嚴密,連只蒼蠅也飛不進去。
督軍府花廳裡傳來稀里嘩啦的麻將牌聲,麻將桌上坐著大太太袁正芬,三太太薛曼琴,四太太楊慧珠,二小姐林秀葳。
四小姐林秀暖和大奶奶冷桂枝坐在一張方桌旁對弈,四太太楊慧珠人活泛,打麻將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第一個抬頭看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