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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盞燈絕非普通學徒能做,必得是有經驗的老師父方能做出。
段南軻道:“咱們上前一觀。”
兩人這才走近幾步,站在涼亭中低頭看向擺在桌上的四盞琉璃燈,姜令窈看得極為仔細,待看到最後,她才道:“大人,依我看來,這四盞燈的技藝是一致的,即便是那盞特殊的人皮燈,每一個人物剪影的畫工也與另外三盞一致,我們是否可以認為這四盞燈是一人做所?”
段南軻垂眸端詳,道:“我認為喬大人洞察清晰,你的判斷是正確的。”
姜令窈長舒口氣,這才道:“那麼我們是否可以認為,兇手就是做出這四盞燈的燈匠?亦或者兩人極為熟悉,否則燈匠怎麼可能看不出這是人皮?”
他們光靠眼力,就能分別那幾張人物剪影的特殊,燈匠要上手繪畫,剪裁形狀,反覆觸控,又怎可能一無所知?
段南軻道:“這個兇手的目的明確,行為一致,他從頭到尾都在做同樣的事,結合杏花嬸的證詞,我以為他不可能有同夥,那麼這個兇手應該就是宛平的燈匠。”
姜令窈若有所思點點頭:“若兇手是燈匠,這便好說了,十四年前的通州肯定有人訂過燈,而兇手就是藉著送燈的機會,把屍體運進通州,安放在了通州城裡。”
段南軻接過話頭:“正是如此,楚朽年,命人立即派人去通州,調查十四年前的稅檔黃卷。”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透過這一個線索,把整個案子都推敲得清清楚楚,待到安排好差事,段南軻才道:“這個案子是很清晰的,走馬燈和繡片面衣都是兇手的執著之處,但當年難道舊案上並無書寫,我們不知當年現場是否有特殊的燈籠。”
畢竟年代久遠,就連鄭三吉和陳振大概都不會記得現場到底有沒有隨處可見的燈籠,只能回去再問一問經驗老到的趙大人,看看他老人家是否還記得些許線索。
姜令窈凝眸沉思,忽然,她心中一動,猛地抬眸看向段南軻。
落日餘暉映襯在兩人的臉上,他們一個英俊,一個嬌美,但此時此刻,他們眼中都是一般無二的嚴肅和專注。
那是對案情、對死者的尊重。
姜令窈眸子裡閃爍著微光,如螢火一般,微弱卻明亮。
“段大人,我們是否可以認為,兇手的目的其實是這張皮?”
段南軻眸色一沉,他若有所思道:“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要那塊人皮,而他正好有面衣,所以取皮的位置就放在了後背,面衣跟死者完美融合在了一起,所以……”
“所以每一個死者都是被取下後背人皮,因為兇手只有面衣,或者說,兇手覺得面衣是最適合妝點死者。”
姜令窈道:“如此說來,兇手必定是個萬事只求完美的人,即便殺人,即便取皮,他也要做得如此‘漂亮’,如此‘賞心悅目’。”
“這個燈籠就是關鍵。”
“兇手很狡猾,他佈置了漂亮精美的現場,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到了死者身上,也因為死者一時片刻查不出姓名,所以官府會耗費大量人力去搜尋,如此一來,便會忽視花園裡其他之所,尤其是隨處可見的燈籠,更不會注意。”
“而他最關心的,也是對他最重要的人皮燈籠,卻依舊高懸在他要的位置,等待有一日可以點亮。”
段南軻點點頭,頗為贊同姜令窈的推論,然後便問:“可為何要是燈籠?為何要擺放在此處?”
姜令窈心中一動,她彎下腰,這一次隔著兩尺距離,仔細端詳那盞人皮燈的人皮剪影,在仔細看過每一個人物後,她疑惑地道:“上面畫的是諸葛亮草船借箭?”
段南軻也愣住了,他跟著看過去,見那幾個人物果然便是此景。
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