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還發生了一個小小的插曲——安王府的世子從宮裡出來,不小心認錯馬車,險些掀了顧家的馬車簾子。
還好顧家的車伕反應夠快攔了下來,之後安王世子跟馬車裡的穆青瑤道歉,穆青瑤身邊沒丫鬟,只能戴上淺露從馬車裡出來,落落大方地接受了安王世子的歉意,又三言兩語打消安王世子的尷尬,這才又回到馬車上去。
安王世子找到自家馬車,發現馬車裡坐著調皮搗蛋的弟弟,就知道定是弟弟故意把馬車停這麼遠。
果然弟弟見了他就笑:“哈哈哈哈是不是沒認出來,顧家的馬車和我們家的馬車太像了,我就知道你會認錯。”
安王世子抓著弟弟的脖子壓在馬車車壁上:“看你哥丟臉還挺得意是吧!”
弟弟嗷嗷亂叫,兩人好一通打鬧才算完。
彼時馬車已經駛出大老遠,弟弟也不避諱,問:“誒哥,剛剛那是顧家的表姑娘吧?”
安王世子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弟弟:“我偷偷問母親院裡的丫鬟了,母親有意去和顧家提親,把顧家表姑娘娶回來給你當媳婦。”
安王世子蹙眉:“母親院裡哪個丫鬟?敢這麼多嘴多舌?”
“哎呀哥!”弟弟用力拍腿:“說正經的,你覺得她怎麼樣?”
“不怎麼樣。”安王世子回憶穆青瑤得體的反應和舉止,心中止不住的反感——
先帝幹過不少破事,比如給自己不喜歡的兒子找根本配不上他們的妻子。
所以安王妃和當今皇后一樣,出身都不怎麼好,大約是因為缺什麼就越在意什麼,安王妃就想給自己兒子找個知書達理完美無缺的大家閨秀,偏偏安王世子因為幼時見多了別人瞧不起他母親,所以最不喜歡那種規規矩矩走個路都像是拿尺子量過的女子。
看了就煩。
顧浮從宮裡出來,馬車緩緩駛離宮門,穆青瑤也放下了手中的書,問:“你看起來不大高興,是在宮裡遇到什麼事了嗎?”
明明是關心的話,穆青瑤就是有本事把它說得平平淡淡不帶一點感情,配上她一臉的面無表情,怎麼看怎麼冷漠。
顧浮:“同皇后娘娘出現了一點分歧,問題不大。”
顧浮不願細說,穆青瑤就不追問,既不好奇,也不覺得顧浮有事不告訴她就是見外,一如既往地無慾無求。
顧浮有時候還挺羨慕穆青瑤的,感覺她除了愛乾淨就再也沒有別的訴求,活得無憂無慮。
不過很快顧浮就發現自己錯了,穆青瑤並非任何時候都能保持超然物外的冷靜。
回到家,顧啟錚告訴她們,穆青瑤的父親來了信,說是已經處理好了西北換防,不日就能回京。
穆青瑤聽說這個訊息,居然沒像平時那樣維持住她大家閨秀的偽裝,抱著顧浮哭得稀里嘩啦。
小胖鴿落到地上,邁著小爪爪一點點靠近,但因為懼怕顧浮身上屬於傅硯的氣味,所以還是沒能湊上來,只敢圍著她們蹦躂來蹦躂去。
晚些顧浮陪穆青瑤吃了飯。
穆青瑤冷靜下來,拿出他們穆家在京城的房契,準備明日旬休出門,找人把常年無人居住的穆府好好打理一番,順帶置備些衣物用品,再多買幾個下人回來,免得父兄回家沒人使喚。
看穆青瑤沒事了,顧浮才去洗澡換衣服,踏著夜色前往祁天塔。
明日是旬休,顧浮不用早起入宮,可謂天時;祁天塔戒備森嚴無人敢隨意踏足,皇帝也不會大半夜召傅硯入宮,是謂地利;傅硯昨天好好睡了一覺,今日若沒什麼糟心事定也乖乖吃了飯,所謂人和。
天時地利人和,她不信今晚還不能把傅硯拆吃入腹。
抵達祁天塔,顧浮問傅硯:“好好吃飯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