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浮低著頭,任皇帝撒火。
畢竟這事是他們故意隱瞞在先,只能認錯。
皇帝又罵了兩句狠的,放在尋常官員身上多半已經被嚇暈過去,偏顧浮膽子大,感覺皇帝罵她就和顧啟錚罵她沒差,都是聽起來嚇人,其實不痛不癢。
顧浮等著皇帝給她更加實質性的懲罰,卻沒想到皇帝罵完喝了口茶,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顧浮有些懵,抬頭看向皇帝。
皇帝瞥了她一眼:“怎麼?覺得朕罵得太輕,你還沒聽過癮?”
“臣不敢。”顧浮吶吶道:“就是覺得……嗯……陛下是否還有話沒說?陛下若要嚴罰,臣與望昔絕無怨言。”
皇帝:“這事自然沒完,不過得等回去再說,現在先說說別的。”
顧浮迷茫:“別的?”
皇帝將傅硯幾天前派人快馬加鞭日夜不休送來的訊息告訴顧浮,顧浮聽後才知道,這事雖然是他們的錯,但也因為他們倆誤打誤撞,揭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沒發現,也根本沒想到的陰謀。
時間回到他們離京後的第二天,傅硯收到了林月枝託秘閣探子送來的小紙條。
上面寫著林月枝從英王口中得來的一個訊息——英王早於五年前就在京城藏下了數量眾多的火.藥,最近正準備使用這批火.藥。
林月枝不知道顧浮和傅硯早就知道火.藥的事情,急忙將訊息送來,因此讓傅硯在其中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英王的火.藥是五年前備下的,與最近那三艘偷運貨物,無法查明貨物內容的貨船無關。
接著傅硯開始了新的調查,最終確定林月枝所言不假,存放火.藥的宅子確實是五年前就被人買下,附近巡邏的衛兵武侯也對看管火.藥的宅子和裡面居住的人有印象。
至於為什麼是五年前——五年前正是皇帝收攏大權最關鍵的時期,皇帝甚至在那時遭遇過一場十分驚險的刺殺,也就是在那場刺殺中,他們兄弟二人被顧浮所救,讓顧浮有了去北境從軍的機會。
那麼新的問題又來了,那三艘貨船上面到底偷運了什麼?
但凡傅硯選擇將這個問題先拋到腦後,拿下了英王再說,結局就不會是如今這個模樣,京城或許無恙,但翼王也會因為英王的失敗改變計劃繼續蟄伏,直到新的時機到來。
到那時候,傅硯多半已被革職,被翼王收為己用的衛驍已在北境統帥的位置上坐穩,羽翼豐滿,一旦起事,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不過還好,傅硯選擇查到底。
他從青州入手,本該和原先一樣一無所獲,但卻意外從顧浮的大哥——顧沉那裡得到了一些訊息。
大約半年前,顧沉所在的衙門要派人去青州公幹,顧沉為了帶妻子出門散心,特地領了這項差事,還陰差陽錯結識了長寧侯的第三子——溫溪那個跑去青州不知道幹什麼的三哥溫海。
溫海在青州幹起了黑市的買賣,因為這勾當上不了檯面,溫海直接被長寧侯趕出家門,而顧沉透過溫海得知,這些年一直有人透過黑市購買年輕健壯的勞力。
傅硯順著這條線,終於查出了那批貨物的真面目,那批貨物不是什麼金銀玉石,也不是鐵器火.藥,而是人,翼王花了很長時間從青州陸續購買,且經過訓練,最後統一送來的人。
那些人偽裝成碼頭苦力,下了船自行散去前往集合的地點,所以秘閣查不到那批貨物的去向,因為“貨物”自己長腿跑了。
傅硯因此將目光投向翼王,並拔出蘿蔔帶出泥,在英王過往的種種行為中,都發現了翼王的影子。
於是他寫信給皇帝,把一切都交代了,表示自己會守好京城,但之後會讓人送來京城失守,英王闖入皇城挾持百官的訊息,只為引誘翼王出手。
皇帝不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