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馬車外, 身著粗布麻衣的一花揮動馬鞭,趕著馬車離開這條小巷子,七拐八拐後,終於拐上了大路。
馬車內, 顧浮偏頭蹭了蹭傅硯的唇, 問他:“你這一身是怎麼回事?”
傅硯今日穿了一身黑衣, 樣式和秘閣武衛的衣服有些像, 窄袖束腰,還帶了護臂, 絲綢般的白色長髮也全都用一條緞帶綁到了頸後。
這一身顧浮從未見過的打扮, 讓傅硯多了幾分往日沒有的幹練颯爽, 看著不再像是高高在上的謫仙,更像黑夜裡穿行的刺客,手持利刃, 來去無蹤。
傅硯不知從哪拿了套一模一樣的出來:“你也有。”
顧浮挑眉:“我以為你只是來找我的?”
傅硯垂下眼簾:“我倒是想。”
可要叫皇帝知道他大白天無緣無故跑來把顧浮從安王府帶走, 說不準會像上次一樣把他們叫進宮去責罵,他可不想讓顧浮再被罰跪一次。
顧浮拿過衣服放到桌上, 開始解腰上的裙帶。
傅硯在一旁看著,起先是覺得自己該看的都看過了, 不該看的也看了,如今再看一回, 應當沒什麼。
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
顧浮解繫帶的動作很快很利落, 全然沒有半點羞澀委婉的意思,鬆開裙帶後就先把下襬扎進裙內的短衫給脫了, 露出挺拔的肩背。
接著她站起身,解了繫帶的裙子隨著她的動作落到地上,只剩下一條穿在裙子裡面的襯褲。
襯褲是白色的, 很薄,輕輕晃動間能隱約看見那雙筆直修長的腿。
這雙腿傅硯曾無遮無攔地看到過,甚至用力地摸過、親過、咬過,當時的他可一點都不知道害羞,如今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卻反而感到了難以言喻的侷促。
傅硯側開臉,無處安放的視線在馬車內這片方寸之地來回逡巡,死活找不到歸處。
馬車內站不直,顧浮低著頭彎著腰解開襯褲的繫帶,白色的繫帶從交纏處被抽出,發出一聲長長的布料摩擦的輕響。
傅硯終於還是沒忍住,轉過身把額頭磕到了車壁上。
這一下磕得不輕,低頭換衣服的顧浮聽到聲音才注意到傅硯的不自然,問:“望昔?”
傅硯維持住語氣的平靜,對顧浮道:“沒事,你快換,換完我給你解頭髮,順便記一下你這髮式是怎麼弄的,回來我給你梳回去。”
顧浮又一次感嘆起了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她死活都學不會編簡單的辮子,可傅硯卻能看一次就知道怎麼梳複雜的髮式。
顧浮換好衣服,坐在桌邊綁護臂,傅硯挪到她身後,將她頭上的首飾一一摘下。
馬車還在行駛,顧浮終於想起問傅硯:“我們這是要去哪?”
“待賢街。”傅硯說:“早前我叫人散播傳言,其中有一則,說西市碼頭的貨運船明明沒載多少東西,卻吃水過重,還記得嗎?”
顧浮:“記得,你不是叫人查去過,發現是一些人家為了避稅,串通碼頭的人偷偷運貨嗎?”
傅硯將顧浮的首飾放好,開始解顧浮的頭髮:“是這樣沒錯,可後來發現,這其中有三艘船上的貨物無法查明,還一下船就不見了蹤影。”
顧浮問:“可有線索?”
傅硯一邊記顧浮的髮式是怎麼梳的,一邊回道:“這三艘船分別歸屬不同的商隊,來歷途徑也各有不同,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那三艘船都去過青州,且都是用來運載香料的貨船。”
“香料?”顧浮用力扯緊護臂上的繫帶:“看來那批貨物味道很重。”
傅硯把顧浮的頭髮全散開,拿梳子梳好,扎到一塊:“不好說。”
“所以……”顧浮拉著傅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