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浮懶得伺候他,無情又氣人地“哦”了一聲。
郭兼真就哭了,也不知道是被氣哭的,還是發現顧浮還活著,大悲大喜之下沒控制住情緒,哭得那叫一個悽慘。
哭完他又開始吃桌上的粽子,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全然沒了方才在樓下的頹喪。
顧浮看他狼吞虎嚥,滿身興奮勁,就問:“這麼高興?”
郭兼怕被人聽見,故意壓著嗓子,含糊道:“只要將軍你還活著,別說你是女人,你就是變成阿貓阿狗我都高興。”
顧浮笑罵:“你才變成貓狗,就這破嘴趕緊找針線讓戚姑娘縫了吧。”
戚姑娘是顧浮在北境認識的醫女,性子潑辣,像極了北境的烈酒,前年戚姑娘嫁給郭兼,因嫌“夫人”二字老氣,就讓身邊人繼續叫她“姑娘”。郭兼對戚姑娘如珠如寶,時常關心則亂,上京自然也會帶著她。
聽顧浮提到自己娘子,郭兼又開始傻笑,嘴上還帶著剛吃過東西的油光,看著格外憨厚,只有顧浮知道這廝心有多黑,狠起來比誰都豁得出去。
郭兼吃完東西擦了擦嘴,也不問顧浮到底是怎麼回事,而是問她:“日後我該怎麼聯絡將、姑娘?”
顧浮摘下腰間的香包扔給他:“叫戚姑娘到曲玉巷顧家,就說找顧二姑娘。”
郭兼接過香包收進袖子,心想待會回家一定要先把事情說清楚再把香包拿出來,免得被自家娘子誤會。
顧浮還問郭兼:“你是不是拘著戚姑娘,不讓她出門?”
郭兼:“京城這種地方不比北境,她的性子你也知道,若一個不小心把誰家命婦貴女給冒犯了,我倒沒什麼,我就怕她被人欺負……”
郭兼畢竟沒接觸過京城裡的女人,只覺得自家媳婦在北境是老虎,想怎樣都行,到了京城若再如此,難保不會被京城裡的蛇給吞了。
顧浮就知道,不然以戚姑娘的性格,不可能來京半年一點動靜都沒有。
顧浮告訴郭兼:“你不用怕戚姑娘會得罪人,不如說她這樣的性子反而能討一些人喜歡,況且她還懂醫理,你放手讓她去就是了。”
郭兼應下。
顧浮又問:“剛剛打你的是禁軍?”
郭兼不客氣地告了一狀:“對,就是李禹手下的禁軍。”
生怕顧浮想不到李禹頭上去。
顧浮好笑:“你和我說有什麼用,我如今不過是個尋常的姑娘家,還能拿李禹怎麼著?”
郭兼哼哼兩聲:“難說,反正你記著今天的事就行,以後有機會替我報仇。”
顧浮語氣稍冷:“我要真死了,你指望誰替你出這口氣?”
郭兼立馬慫:“誒誒誒!!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許久未見,郭兼險些忘了顧浮手下不養弱兵。
怕禁軍去而復返給顧浮添麻煩,郭兼沒敢在這逗留太久,揣著顧浮給的香包一瘸一拐地走了,回到家才發現顧浮的香包裡塞的不是香料,而是一卷銀票。
郭兼離開後,顧浮看天色不早,就帶著傅硯一塊乘馬車回書局對面的茶樓,顧家的馬車和車伕還在那等著呢。
路上顧浮不死心又給傅硯扎小辮,傅硯背對著顧浮,突然問她:“你會走嗎?”
顧浮努力回想三股辮的順序,聞言回道:“走去哪?”
傅硯垂眸:“離開京城。”
顧浮就奇了怪了:“你們怎麼都覺得我會走?”
傅硯:“這裡對你而言是一座牢籠,沒有人會喜歡牢籠。”
顧浮點頭:“那倒是。”
傅硯側過身,柔順的頭髮就這麼從顧浮手中溜走,觸感和傅硯的聲音一樣涼:“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顧浮對上傅硯那雙漂亮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