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你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對我來說很重要。”
傅硯說這話的時候依舊無波無瀾,然而表面的平靜並不能掩蓋他內心的緊張。
但他不後悔,顧浮的異常給了他賭一把的勇氣,只要他賭對,日後就不必再這麼患得患失。
要是賭錯……有這麼一瞬間,傅硯心中閃過一個非常糟糕的念頭——他連皇位都能替兄長搶來,為什麼不能再替自己奪一個顧浮?
傅硯的回答模稜兩可,怕會錯意的顧浮不知道還能怎麼問,索性伸出手,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越過桌面,握住了傅硯的手。
整個過程傅硯都沒躲開。
於是顧浮又慢慢地將傅硯的手拉到唇邊,低頭在他的手背上親了一下。
期間顧浮的眼睛一直看著傅硯,發現傅硯別開臉的時候,她用力加緊了手上的力道,唯恐傅硯會把手抽回去。
但是傅硯沒有,不僅沒有,他還同樣用力地回握了顧浮,作為自己的回答。
時間在此刻被無限放慢,所有的感官都被集中到了兩人相互接觸的部位。
顧浮覺得傅硯的手涼涼的,手背好滑,碰著好舒服。
傅硯覺得顧浮的唇好軟,鼻息落在他手背上,好燙。
最終是顧浮先把手鬆開,傅硯才把手收了回去。
有什麼從這一刻開始發生變化,顧浮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剛剛的態度,沉默許久才問傅硯:“你……還去清水閣教書嗎?”
顧浮越說聲音越小,隱隱有些心虛的意思。
畢竟她剛剛是有點兇。
傅硯低頭拿起奏報來看,紙上的字一個都看不進去,卻死活不肯抬頭看顧浮:“我也不是每天都有空,而且你不是生氣不讓我……”
“我不生氣!”顧浮趴到桌上,期待地看著傅硯,說道:“我不生氣了,你來嗎?”
既然確定了傅硯的心意,那她還吃個鬼的醋,當然是要爭取更多能見到傅硯的機會。
傅硯還是不敢看顧浮,只點點頭:“嗯。”
顧浮根本止不住自己瘋狂上揚的嘴角。
之後顧浮把箜篌搬到了傅硯對面,彈幾下就忍不住側頭看傅硯一眼。
傅硯倒是表現得比顧浮淡定許多,只是手裡的奏報半天才換下一本,也不知道究竟看明白沒。
兩人在一起的時間突然過得好快,顧浮覺得自己才來沒一會兒,轉眼就到了亥初——傅硯平時睡覺的時間。
傅硯放下奏報,起身道:“我去睡了。”
“……啊?啊、好。”顧浮目送傅硯離開,直到小道童上來收拾東西才回過神,做賊似的走到樓梯邊,想要下樓又不太敢,來回徘徊幾圈後終於還是下定決心,悄悄踩著階梯走到六樓傅硯的臥房門前。
她抬手敲響房門,片刻後傅硯從裡面把門開啟,身上的衣服一件沒少,也不知從回屋到現在,時間都花哪去了。
顧浮朝傅硯勾勾手指頭,傅硯聽話地低下頭,被顧浮在臉上親了一下。
“蓋個印。”顧浮雙手放在背後,渾身上下都透著股理直氣壯的意味。
傅硯想起畫師往自己畫作上蓋自己印章的舉動,突然揚起一抹笑,為顧浮宣示了自己的主權:“嗯,你的。”
顧浮感覺自己的心臟遭受到了猛烈的撞擊。
不僅是因為傅硯那句“你的”,也因為傅硯臉上從未有過的笑容。他揚起的唇角比顧浮喝過的任何一種酒都要醉人,含笑的眼底如倒影著晨曦的池水,冷過一夜結出冰霜後,終於被染上璀璨的暖意,霎時間霜雪消融,無邊瑰麗。
小道童聽見顧浮上樓的腳步聲,正要問她箜篌是放回原地,還是就這麼擺著,結果顧浮上樓後咻地一下越過他,跑到窗邊跳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