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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飯啦。】
陳嘉遇:【嗯,我吃完回宿舍了。】
【下午跟他們去打球,兩點到四點可能沒法及時回訊息,晚上六點以後有個會,不知道多久結束。】
【晚飯時間可以聊聊,開會太晚就不打擾你睡覺了。】
看著螢幕上事無鉅細的報備和安排,喬落蘇眼眶一熱。
這趟從銅州回來,陳嘉遇最大的變化就是事事都會向她報備,小到休息時去上個廁所,碰到誰說了幾句話,大到工作上有什麼會要開,幾點到幾點,除了涉密內容,能告訴她的全都會告訴她。
之前他是個挺隨性的人,想起來就跟她說一說,忘了就算了,而現在報備已經成了種習慣,就好像肌肉記憶,哪怕腦子忘了,身體也會記得這件事。
支教的事,喬鴻卓知道後叫她回了趟家。
喬落蘇有點意外,這次他居然沒以大家長高高在上的口吻命令她,而是十分耐心地請她回家吃頓便飯。
吃完飯,支走尤露和喬星淵,從兜裡拿出一張卡遞給她。
“聽說銅州那邊條件不好,別屈著自己,該花錢的地方就花錢,我知道你瞧不上我的錢,但也別跟自己過不去,我到底還是你爸。”
喬落蘇波瀾不驚地看了眼那張卡,和他攤牌:“爸,陳嘉遇也在銅州。”
喬鴻卓似乎怔了怔。
“他在那邊,我會過得很好的。”喬落蘇並不打算收他的錢,“這錢您拿回去吧,我不需要。”
“我知道我的錢你不會要。”喬鴻卓咳嗽了兩聲,從桌上抽了張紙巾,掩住口鼻,幾秒後才繼續開口:“這錢是你媽媽存的,是給你結婚的嫁妝,雖然當初你跟陳嘉遇結婚沒要嫁妝,但這是你媽留給你的,一直放在我這兒也不像話。”
“行。”喬落蘇二話不說拿起了卡,望向男人花白的鬢角時,頓了頓:“謝謝。”
她和喬鴻卓之間沒有什麼話好說,若不是支教兩年興許都見不著面,今天也不會答應回來。
拿了媽媽給的錢,喬落蘇便打算離開了。
她走到門口,喬鴻卓也送到門口,風吹進來時男人又咳嗽了一陣。
喬落蘇回頭看他:“身體沒事兒吧?”
“沒事,最近有點感冒。”喬鴻卓笑了笑,“走吧,太晚開車不安全。”
“嗯。”喬落蘇走到車旁邊,車門感應開了鎖,她拉開車門,又轉頭看向喬鴻卓。
路燈把他的身影打得很暗,也顯得格外清瘦。
“爸。”喬落蘇望著他說,“其實陳嘉遇真的很好。”
昏暗中她看見他抿了抿唇,沒說話。
喬落蘇倔強地繼續:“我知道您一直在介意什麼,但失去家人不是他的錯,流落到孤兒院也不是他的錯,他的出身和他的現在,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知道喬鴻卓極看重出身,就連身邊的秘書和助理也要家世清白,父母雙全,更何況是女婿。
他一直覺得沒有在健康完整的家庭環境中長大的孩子,心靈上多少會有殘缺,對於共事甚至共同生活的家人來說,都是隱患。
可是誰沒有殘缺呢?
喬落蘇有時候感覺自己也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但和陳嘉遇在一起的時候,她所缺失的那一部分,似乎剛好完美地被修補起來。
“我知道他好。”喬鴻卓輕嘆的嗓音伴著風聲飄過來,彷彿比以往都要輕,“只要他能讓你高興,我沒意見。”
喬落蘇淺淺地勾了下唇,上車,一個輕快的轉彎掉頭,離開這片古老別墅區。
離開襄城那天,是個萬里無雲的大晴天。
喬落蘇坐在飛機靠窗的座位,看著機場裡的藍天白雲,空曠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