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些什麼,做慣了經紀人這種常和人打交道,他便多了這種以為什麼事都能用各種渠道通融的習慣。松島江還沒有把話說出口,鈴木鈴花便出聲打斷了他:“那也沒辦法了,只能麻煩松島君在這裡等我了。”
鈴木鈴花都這樣說,松島江也就隨她了,他目睹鈴木鈴花走進更裡面一些的單層隔間,於是彎曲雙腿坐回了外面的沙發上。醫生助理轉而對著他微笑,那笑容比起面對鈴木鈴花的時候變淡了一些,松島江習慣了這件事,他也並不在意。
“需要什麼茶嗎?”
沒有思索太久,松島江快速地回答:“不用了,謝謝。”對方笑了笑,轉身走開不再打擾他。
他卻無法控制地回想起鈴木鈴花走進去的場景,松島江看過無數次鈴木鈴花的背影。他在後臺裡注視著她走上被燈光聚焦的舞臺中心,他在攝影棚注視著她踏入被攝像頭對準的佈景前面,他還注視過鈴木鈴花下車走回公寓,也同樣看過她穿上校服揹著書包走進學校大門……
那麼多次,他都沉默地注視著鈴木鈴花離去,但這一次,松島江卻覺得有些不同。
也許是醫院特有的白到發亮的四周牆壁,也許是那天花板上亮到有些刺目的日光燈,松島江竟然覺得鈴木鈴花開啟的那扇漆成白色的門,像是一個可怖的熾白巨獸,它張開了慘白嚇人的巨大嘴巴,把少女完全吞沒嚥了下去。
“啪嗒——”
開啟的門再次被關上,松島江來不及看到裡面的場景,從他這個角度也無法看見裡面端坐著的醫生。
鈴木鈴花小心地關上門,然後她才緩慢地轉過身走到醫生對面的位置旁,他們之間隔了一張桌子,鈴木鈴花注意到桌面很乾淨,幾乎是太乾淨了,桌上什麼東西也沒有。
沒有電腦、筆記本子、紙和筆、甚至連一包紙巾也沒有,空無一物。只有醫生擱置在上面的一雙手,他把手肘壓在桌上,兩隻小臂都被包裹在白色的醫生制服袖子裡按在桌面,手腕微微抬起來,手指交叉卻又不完全交疊地輕釦著,大拇指對碰,掌心隔空相對舉在上方。
這讓他有些寬大的袖子落在桌面上,露出腕部緊緊扣著的襯衫袖口,他扣上靠裡的第二顆袖釦,把手腕收得微緊。連頸部的領口也是,他把紐扣扣到最上面的第一顆,年輕英俊的醫生有一截修長的脖頸,所以這不會讓他看上去縮頭縮腦,只會增添他的嚴謹和禁慾氣息。
從這個角度去看,這讓他更加迷人了。
他喜歡乾淨整潔,很可能有一定的潔癖,還有強迫症。他擁有掌控欲但是沒有那麼強烈,又或許表現得太強勢會讓他的病人產生牴觸心理,於是他巧妙地掩飾了一部分。
還有一點惹人注意的地方是,他手腕上戴了一條手鍊,看款式似乎是女式的,這和男人高大的身材並不搭配,但是他一點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