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你回去吧,你就當從沒來過。”
“我已經死了,我應該是死的。”男人絮絮叨叨自言自語,他似乎在說服自己,“我現在也該死了。”
……
“我感覺我已經參透了人生。”仇冰河這段時間在人類世界裡漲了不少知識,她感覺自己已經明白了一切。
所以她最近會向身邊每個人表達自己的見解,而這次她的傾訴物件輪到了郭天盟。
郭天盟的微笑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僵住了。
不過他還是耐心聽了下去,在聽到仇冰河說到人人都能像喪屍一樣就好了時,郭天盟的笑容真實了一些。這不是他在認同仇冰河,恰恰相反,他覺得這句話荒唐得要命。
“如果人人都像喪屍一樣得過且過,那我們人類才是真的完蛋了。”郭天盟從不認為所謂的“愛”與“平和”能解決任何麻煩。
“雖然這樣說可能有些奇怪,但我個人認為所謂的‘溫柔’和‘愛’才是人類向前的附屬品,它們並不偉大,它們只是提供了一個適當的休息的地方。”郭天盟真的覺得仇冰河現在的性格非常好。
仇冰河一看就是不怎麼會內心糾結的孩子,這對於她來說當然是好事。
“我們是靠不甘和痛恨推動著向前的。”郭天盟指向仇冰河,“包括你的哥哥,如果他真的是一個足夠自洽的人,他不會去承擔外派小隊的責任。他不甘心父母的死亡,不甘心他的父母‘輸了’。”
“我哥哥的爸媽才沒有輸。”仇冰河皺眉反駁,“他們只是倒在了追求理想的路上。”
“那他們為什麼要有理想呢?他們獲得的還不夠多麼?”郭天盟繼續問,“他們,包括我們,我們都想重新回到地面上。”
“我們熱愛曾經的家園。”郭天盟的笑容越來越大,“這當然只是個藉口,我都沒有在那兒住過。”
“是不甘心啊。”郭天盟說,“是不甘心我們人類璀璨的文明,我們創造的一切就這麼被淹沒,被迫退讓。”
“我們敬畏自然,但它想讓我們消失……不可能的。”郭天盟自己也在愛著自己的同胞,但他沒有仇冰河這麼純粹。
“人類哪怕是善意都包含著不甘心。想要保護某個東西,那就一定要影響其他人,同化其他人,為自己創造志同道合的夥伴。我們自傲自戀到不可思議。”郭天盟指了指自己,“可那又如何呢?”
“誰能管得著啊?”
說到這裡,郭天盟又提起了何洛:“還記得那個私生活混亂的‘男主角’嗎?”
“在我認識他之前我就察覺到了他是個神經病。他的歌裡有不存在於世的烏托邦,無盡的善意,他幾乎完美地描述出了‘天堂’的樣子。”郭天盟笑著評價,“這太極端了,極端到有些瘋狂。那時候我就知道這個歌手的腦子大概正常不到哪裡去。”
郭天盟又點了點仇冰河的肩膀:“你是個內心能自洽的好孩子,你的心理比絕大多數人都更健康,你和那麼多人相處,你也意識到自己很健康了,對嗎?”>/>
仇冰河懵逼地點點頭。
“那你也挺傲慢的。”郭天盟又道,“居然就這麼給整個人類群體下了定義,認為他們都想像你一樣的內心平和。”
“可是這樣會很舒服誒。”仇冰河見過程東潔失控的樣子,“他們看起來太難受了。”
“有些內心亂七八糟的人,他們唯一能自洽的時候就是他們生命結束的前半分鐘。”郭天盟輕笑著歪了一下腦袋,“在這之前他們也許能聽懂所有道理,明白道理背後的邏輯,可這些道理融不進他們的意識裡,與他們無關。”
就像馬敬,他其實是能理解“尊重女性”這四個字的,只不過他理解的“尊重”是一種退讓,是一種保護。他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