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仇先生。”楊春雨實在接受不了了,“他能長成什麼樣是他自己的事,無論是偏激自毀還是溫和自洽,都是他自己的事。”
仇文捂住自己的胸口睜大雙眼:“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是他的家長誒!”
“所以呢?”楊春雨反問。
“他很喜歡你的!”
楊春雨搖了搖頭:“他最好是不要喜歡我,把感情寄託在別人身上的孩子只會長成廢物。”
仇文懵了,他嘗試去理解楊春雨話中的意思,但他發現自己無法明白:“啊?”
“他如果總把自己擺在受害者的位置走不出來,那他遲早會廢。”楊春雨極其冷淡。
“他不是受害者嗎?”仇文有些生氣了,“你很過分啊!不會養小孩子就別亂養!別淨養些稀爛小孩出來!會有稀爛小孩就是因為你這種過分的家長!”
“是嗎?”楊春雨不為所動,“那仇先生您覺得好孩子會不會有天忽然變成您口中的‘稀爛小孩’?”
“一個所謂陽光的,積極的,懷抱理想和熱忱的孩子,會不會有一天拋下過去的一切,變成一個稀爛的混蛋?”楊春雨的話把仇文給問住了。
仇文有些懵:“我沒見過這種的。”
“仇先生。”楊春雨看著仇文的臉,“我曾經非常非常喜歡您,像所有懷抱熱忱的年輕人一樣。”
“你現在很討厭我?”仇文問。
“當然不。”楊春雨眯起了眼睛,“只是您死亡時只有三十一二歲,您是少年天才,您死在了攀登自己理想的半途。無比耀眼又無比遺憾,您被永遠留在了那個最熱血最純粹的年紀。”
楊春雨說到這裡,她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茶杯,手指輕叩杯壁:“那個經常和您待在一起的孩子也是如此,28歲,懷抱理想。”
“我偶爾會想,如果您活到了我這個年紀呢?您會是什麼樣的?”楊春雨重新笑了起來,“當然,這一切只是我的空想,畢竟身為人類的您已經死去了。”
仇文大概聽懂了;“你是想說你變了嗎?”
“人每時每刻都在變。”楊春雨勾唇說。
“可是你為什麼變得那麼大啊?”仇文不能理解。
“我不想過度剖析我的人生,不過您得不到一個答案大概是不會離開的。”楊春雨撐著自己的腦袋,用無比平靜的語氣道,“因為他們都死了,有一個還是餓死的。”
() 仇文有些懵:“怎麼會餓死?你在基地裡不是管很多人嗎?你的家裡人會沒有飯吃嗎?”
“啊,是啊。”楊春雨扯了扯嘴角,“為什麼呢……”
她躺在了椅子靠背上。
仇文盯著她,一動不動。
楊春雨指了一下門口的位置:“您可以走了。”
“啊?”仇文有些懵,“可你還沒有說,所以到底為什麼?”
楊春雨:“……您一定要問得這麼詳細嗎?”一般人話聊到這兒也該識趣了吧,哪有懟著人傷口挖的。
仇文撓撓頭:“可就是很不對勁啊,你的家裡人為什麼會餓死的?”
楊春雨受不了了:“那年我被處分關起來了!資金全部被凍結,我爸以為我真的幹了什麼缺德事,受不了就自殺了。我媽身體不好,被病毒感染進醫院了。家裡就剩我奶奶,我奶奶為了省醫療費的錢,半個多月沒吃飯,後來她也吃不進去了,餓死了。”
仇文的眼睛越睜越大。
楊春雨繼續:“我媽的感染不可逆,最後是安樂死的。”
“我被證明無罪放出來之後什麼都沒了,您能明白嗎?什麼都沒了!”楊春雨的手攥緊了茶杯,骨節發白,“我不敢想我父親和奶奶死之前腦子裡都是些什麼,但我知道我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