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她心裡發寒,隱隱覺得情況在脫離掌控。往回走了一段路,她停下腳步,發現只有她一個人跑出來,另兩人完全沒影子。
那兩人現在在幹什麼?!文靜不安,小跑上樓。等回到房間門口,她才看見兩人還在原地,依然保持著下樓前的姿勢。
“嚴正浩怎麼樣了?”路陽問。
“估計腦袋先著地,已經斷氣沒救了。”文靜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聽見文靜的話後,鄭宏霞放聲大哭。
文靜嘴角抽抽,一腦門的黑線。鄭宏霞前腳把人推下陽臺,後腳哭的稀里嘩啦的,難不成還指望別人安慰她?
“抱歉。剛才我看她情緒不穩定,站都站不起來,所以留下來陪她,沒跟你一起下去。”路陽歉意道。
文靜秒懂。讀作“留下來陪她”,其實是“留下來監視”。鄭宏霞剛害死一人,絕不能留她單獨在屋裡。萬一跑了呢!
“到底怎麼回事?”文靜口氣很不好地問道。被吵醒本就有起床氣,誰知一過來就看見血腥畫面。這會兒,文靜自己都沒緩過勁來。
“我是正當防衛!嚴正浩突然跑到我屋裡來,拉拉扯扯的,我心裡害怕,才想把他推開。誰知用力過度……不,是他自己沒站穩,才會跌下去!對,就是這樣沒錯!”鄭宏霞似乎受到驚嚇,說話顛三倒四,整個人看起來有點神神叨叨的。
文靜很想翻白眼。與其說鄭宏霞是在描述案發過程,不如說她是在想盡辦法擺脫罪名。這人是不是傻?她說不關她的事,難道就真的不關她的事了嗎?還不如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一遍。
路陽緩緩開口道,“我在房間裡休息,聽見旁邊有爭吵聲,所以過來看看情況。我剛過來的時候,就見兩人扭打在一起。然後她一推,嚴正浩跟著跌了下去,其他不清楚。”
“大晚上,為什麼嚴正浩會在你屋裡?為什麼兩人打了起來?”問題一個接著一個丟擲。文靜頓了頓,提醒道,“你再不把事情解釋清楚,殺人的罪名可就真逃不了了。”
也許溫柔安慰,鄭宏霞能更快恢復平靜。但文靜這會兒心裡煩躁,實在沒心情好聲好氣安慰別人,尤其那人是個潛在殺人犯。
鄭宏霞定了定神,勉強冷靜下來,“是嚴正浩偷拿了路陽的口糧。他把東西藏在屋外的汽車底下,偷偷摸摸回屋的時候被我看見。我本想把事情告訴你們,卻被他發現了行蹤。他說想跟我私下談談,我同意了。可一進屋,他立馬變了臉色,說手上有我的把柄,如果我不識趣,他就把事情鬧大,兩人一起死。”
“我、我說可以幫他保密,但是他得將把柄還給我。”鄭宏霞低下頭,似乎有些心虛,有些愧疚,“他不肯,兩人吵了起來。他先動手,我才把他推開。然後,你們就過來了……地上散落的零食就是被偷掉的那份。兩個人搶來搶去,東西全掉在地上了。”
“嚴正浩是小偷?”文靜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路陽低頭不語。
“你們幫我作證好不好?我只是正當防衛啊,沒有想過要害人!”鄭宏霞眼巴巴看向另兩人,眼睛裡滿是希冀。
“如果是嚴正浩做了手腳……”文靜沉思片刻,突然走到陽臺上,撿起掉在地上的衛星手機操作幾下。沒多久,電話撥通了。
沒人趕來救他們,果真是嚴正浩搞的鬼!衛星手機分明能通話,他卻一直說打不通。
文靜抿了抿唇,飛快把事情說清楚,向警局報了案。很快,警局承諾,晚上人手不夠,加上山路崎嶇,不方便趕夜路,明天一早就派人救援。
通話結束,文靜宣佈,“明天警方來救咱們。”沒有撥打嚴家電話,是因為嚴正浩已死,她不想跟嚴家人掰扯。由警方接手,在她看來是最合適的處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