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制衡,這就是個需要把分寸掌握到微毫的技術了,公司這幾年業務擴充套件,打算打通產業鏈,做娛樂一條龍。景博軒提拔了不少領頭羊,人人心裡都住著一個野心家,想要讓他們擰成一股繩不容易,最簡約的就是制衡原則,彼此之間保持微妙的平衡。
這次景博軒出事,差點兒來個窩裡鬥,安安對付地也是很辛苦。她再厲害,也畢竟是個才二十二歲的小姑娘,一些人覺得她了不起,可也有一些人沒把她放在眼裡。
“這麼久了都不露面,按說不應該啊!你不會是趁機想清理門戶吧?”葉紹庭臨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這樣說。
公關部給的通稿中說景博軒強勢並不嚴重,後續治療效果也很好,不會產生任何影響。
可是這都過去近一週有餘了,還是沒有一點兒訊息放出去,私人醫院就像是封閉的城堡,除了他們這些親近的人,其餘一概不見,媒體別說採訪了,想看一眼都不可能,誰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了。
原本安安奮力維持的平靜,如今已經有了點兒破裂的跡象,已經開始有人懷疑景博軒的病情沒那麼樂觀了。
總部和分公司的高層們幾乎每天都要旁敲側擊一下安安,問問景博軒是個什麼情況,而安安被忽悠地也搞不清,成天跟那一幫子老狐狸們打太極,偶爾透露點兒訊息,聽起來都是不樂觀。
於是大家就更確信景博軒的病情是有那麼點兒糟糕了。
景博軒坐在病床上,身子往後一靠,懶洋洋地笑,“算是吧!不過辛辛苦苦掙家業這麼久,偶爾吃個軟飯,滋味還是挺好的。”他瞅了葉紹庭一眼,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沒辦法,媳婦兒太能幹了。”
換來的,當然是葉紹庭更大的白眼,“小叔你能娶到老婆,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景博軒把揶揄當讚賞,愉悅地接收了,“嗯,我也覺得。”
葉紹庭無語地走了,出醫院門口的時候,迎面碰上了個來探病的人——一個老太太!被秦森領著。
面目慈寧,拄著一根柺杖,步履從容,整個人透著股千帆過盡的淡然。
後面跟著一箇中年女人,看穿著和儀態,大約是助理或者保姆之類的人。
以葉紹庭的直覺來看,能被秦森如此恭敬領著的,必然不是泛泛之輩。
按說景博軒這丫一孤家寡人,應該不會有長輩來看他的,葉紹庭衝著對方點點頭,擦肩過去的時候,也沒想起來是誰,他肯定自己不認識,可莫名覺得熟悉。
到了停車場的時候,才隱隱約約想起,不會是景博軒那個牛逼哄哄的外婆吧?
容貌,氣質,如此不同的老太太,除了景博軒的外婆,葉紹庭想不起來還能是誰了。
不過邵老爺子死後,邵老夫人就去靜修了,整日吃齋唸佛,晚輩都不見了,一副皈依佛門從此塵事不聞的樣子。
景博軒和景萱如今也只敢在陰曆年的時候去拜訪,其餘時間,真是不敢打擾。
把老太太都驚動了?這事兒有點兒大了。
景博軒正在翻資料,聽見敲門聲的時候,還以為是醫生或者護士,漫不經心地說了聲,“請進!”
門開了,秦森不太敢跟進來,守在了門口,中年女人走在前面,彎腰把柺杖摺疊收到手上,小心地扶著老太太的胳膊,“您慢點兒!”
景博軒聽見聲音才抬了頭,然後手裡的資料呼啦啦地扔了一地,他的聲音帶著山路十八彎的顫音叫了聲,“外婆!”
然後幾乎是從床上滾下來的,幾步湊到老太太面前,從中年女人手裡接過那條看起來孱弱的胳膊,“您怎麼來了?”
老太太拿指頭戳他的腦袋,“你個熊小子!我外孫被人傷成這樣,我倒成了最後一個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