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待會兒沈姨會怎麼和她說,無論是勸說還是責怪,盛夏都不知道該如何做出合適的回應。
覺得挺對不起沈姨的。這種愧疚感是沒來由的,且有種越發酵越濃烈的趨勢。並不強烈,但很折磨人。
盛夏舔了下發乾的嘴唇,沈紀年在身後拍了拍她的胳膊,低聲安撫說:「先把書包放臥室去。」他望著她,目光依舊沉穩而冷靜,讓她稍稍安心了些。
盛夏木然地點了下頭,沈姨還在和段一刀說著什麼,並沒有看他們。
她把書包放進臥室,躺在床上發了片刻的呆。
再出去的時候,沈紀年和沈姨都在沙發上坐著,沈紀年雙手交握撐在膝蓋上,身子微微前傾,面色平淡地說:「我會處理好的,媽你不用擔心。」
沈姨蹙眉猶豫了會兒,最後點了頭,「媽媽相信你一次,你不是一個沒分寸的人,這件事你不僅要考慮自己,還要考慮夏夏,如果你真的喜歡她的話。」她扭頭看了眼走過來的盛夏,最終並沒有說什麼,只問:「肚子餓嗎?」
盛夏很緊張,指尖在發顫,強裝鎮定地搖了搖頭,「還好。」
沈姨點點頭,看她一副快要嚇哭的樣子,忍不住放軟了聲音,「我煲了湯,馬上就好了,先去洗洗手。」
預料中的勸說和責罵都沒有,沈姨什麼也沒說。
盛夏惴惴不安了一個晚飯的時間,沈姨依舊像往常那樣,叮囑她多吃菜,並沒有其他不同的表現。
離席的時候,沈姨叫住他們,也只是說:「不要太晚睡。」
這樣不聲不響,盛夏反而更愧疚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門剛關上的時候,沈紀年回身抱了抱她,很輕微的一個擁抱,一觸即離,他低聲說:「學習為主,其他暫時不要想那麼多。我跟我媽保證,不會影響學習,也不會衝動做出不該做的事,她答應了。」
盛夏點點頭,思緒有些飄,還是覺得忐忑,略微不安著。
沈紀年輕嘆,拉著她去了書桌前,復又解釋,「我媽不會因為這個而對你有什麼意見的。你應該也對她有了解,她雖然有時候刻板,但並非不開明。」
斷斷續續說了很多,盛夏才終於平靜了點兒。
這晚盛夏做噩夢,半夜醒來怎麼都睡不著了,對著空氣發呆。
屋裡並不是很暗,看得清牆上掛著的畫框,畫框裡綴著的長生花。
房間的裝修是沈姨做的,細微處見心思。
沈姨對她真的很好。
其實盛夏也想過,沈姨為什麼願意帶她回來。那時候其實盛家那邊也不是沒有親戚,都不算親近,但接濟一下她,應該也是有人願意的。
或許是同情,或許是別的什麼,盛夏不是很確定。
唯一確定的是,從搬過來到現在,沈姨對她,甚至比對沈紀年還要費心一點,生活中方方面面都會照顧到她。
就連母親的事,都顧忌她的心情,沒有在她面前多說過什麼。
之後幾天,沈姨都一如往常,只是在家的時間明顯變得多了。
盛夏不再忐忑,專心學習。
下半學期的考試越來越多了,五校聯考,九校聯考,二十三校統考……三模,四模……月考,期中考,全真模擬考……
除了各種考,還有數不清的資料和卷子,出去上個廁所,回來桌子已經被白花花的紙片淹沒了。教研組的辦公室裡,成沓的卷子幾乎要堆到天花板上。就連各科老師們都在不停做卷子,然後挑出來合適學生們做的發下去,部分發答案,重要的拿出來統一講。
隨著天氣越來越熱,連學生的情緒好像都越來越熱,原本的週末日已經取消,不少學生開始申請住校。埋怨聲越來越小,可能是沒了力氣,也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