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視他,就是因為他專愛鼓搗“匠人”的東西,覺得他沒有大出息,恨鐵不成鋼。
老太太、馬國公、二老爺輪翻對馬二郎進行著為官之道、用人之道的教育。什麼為官要勤謙勤勞,不可居傲,為政要有百姓心……什麼當官是學問、是智慧、是膽識,稍有不慎,機會變陷阱,丟官也尋常等等,等等。
他們從上房廳屋裡講到西廂餐桌上,從清官的可嘉講到貪官的可憎……馬二郎剛還聽的認真,久了思路不知道又跑去了哪裡,反正從他渙散的眼神就能看得出來他沒聽他們說話了。
馬國公氣得不行,自己恨不能把二十幾年的為官之道一下子倒給他,結果他還不認真聽。氣得把筷子往桌上一撂,罵道,“你個上不了檯面的東西,教你正經的東西不認真聽,正該一輩子跟鐵疙瘩打交道。”說完又掄起巴掌想打人。
馬國公一嗓子把馬二郎的思緒又吼了回來,見老爹要動手,馬二郎下意識一抱腦袋。氣道,“爹,我兒子都這麼大了,您不能動不動就打我。”
二老爺忙攔道,“大哥,二郎說得對,他都是這麼大的人了,該給他留些臉面,不能隨便再打他。再說,他已經要當員外郎了,若是同僚們聽說他經常在家捱打,也影響他的官威不是。”
老太太也在另一桌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哪能一下子就改好了?有事慢慢說。”
馬國公聽了才把巴掌放下。
老爺子先聽著這些人的說教直犯困,好不容易看到要打人了又興奮起來,結果又沒打成。不高興地說道,“咋不打了?害我白高興一場。”
純粹的傻子令人同情,而這種倒傻不傻的人有時候卻讓人恨得咬牙。老爺子現在就屬於後一種,變精了也變壞了,謝嫻兒狠狠瞪了他一眼。
老爺子現在已經有了些心眼,他一說完這句話,就知道孫媳婦肯定會不高興。所以還轉頭望了望另一桌的謝嫻兒,正好看到謝嫻兒在瞪他。
他扯著鬍子嘿嘿一笑,說道,“我說著玩的,開玩笑的,孫媳婦別生氣。”
謝嫻兒已經看出來,馬二郎已經到了精力集中的極限,無論別人再教他什麼,他肯定是聽不進去了。便笑著對老太太說道,“奶奶,今兒是大年三十,現在是在吃年夜飯……”
老太太笑起來,“對,對,一高興咋就忘了現在是吃團年飯,該是說些逗趣兒的話。”又點著秦氏說道,“三郎媳婦,平時屬你話最多,今兒怎地不說話了?”
秦氏剛把一塊野雞肉送進嘴裡,聽老太太點了她的名,忙笑道,“哎喲,孫媳現在哪有心思說話呀,我正在想著咋能讓您老多封些壓歲銀子,讓我家方哥兒多賺點子私房錢。”
一句話又把大傢伙逗樂了。
今天閤家團聚,也就把封姨娘和竇姨娘叫了來,在旁邊的一張小几上吃,又給太極和熊大姐專門安了一張小几吃飯。兩個姨娘雖然不敢多說話,但太極和熊大姐愛耍寶,氣氛比往年又熱鬧了幾分。
年夜飯吃得久,總要找些樂子。大戶人家不外乎是擊鼓傳花,或是呤詩說笑話。馬家也不例外,雖說除了二老爺和馬四郎之外,其他人肚裡墨水少了些,但背背別人的詩、說些笑話或是打打拳還是行的。
謝嫻兒還不知道有這一說,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表演什麼合適。跳舞嘛,自己只會三步、四步、貼面舞,這還是前世大學裡跟馬家輝談戀愛的時候,馬家輝想佔她便宜死皮賴臉教她的。唱歌嘛,好像古代的大家閨秀都是邊撫琴邊唱歌,沒有誰清唱的。再不瓢竊前世的經典詩作?她又有些不敢,真的把才女的名聲打出去,自己肚裡的墨水實在太有限。
她正在糾結表演什麼的時候,桌上已經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開始例行表演了。按理要先從大家長老爺子開始,前幾年老爺子生病就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