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說了,是死是活讓我們給他帶回一句話,他記掛著這事已經有兩年了。”
那少年悶頭想了一會,哇的一下哭了,抹著鼻涕眼淚道:“爹……”
林濤趕緊勸他:“你在這裡哭也沒用,行了,趕緊收拾收拾,和我們一塊下山,到時候你爹看見你回去了,那才高興呢。”
少年擦乾眼淚,點了點頭,回屋收拾去了。
半個時辰後,幾人收拾妥當,準備出發了。中年男子最後回頭,戀戀不捨的看這裡一眼,自言自語了一句:“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回到這裡了。再想做一個結廬隱士,其可得乎?”
說完,嘆了一口氣。林濤看看他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中年男子笑了一下道:“我姓陸,俗名是什麼不重要了,我也不想再對人提起,你叫我陸真人就行。”
說也奇怪,幾人下山時輕鬆許多,陸真人走在前面,幾人只感覺腳底生風。一條艱難崎嶇的山路,彷彿摺疊了,在他腳底,四五十步就走過去了。
那名少年松子解釋道:“這是師父的變化本領,縮地成寸。”
林濤一聽這個名字,眉頭一挑,這才叫縮地成寸,跟他以前施展的,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不,應該說不在一個世界。
幾人也沒借助傳送法陣,幾天的功夫,就下了山,直奔沙城而去,然而,此時沙城已經變成一片廢墟。
沙城的城牆碎了一片,房子連成片,冒著火和黑煙。大街上看不到一個活人,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有修士的,大多數是普通人的。
整座城都變成死城!
看到此情此景,松子神色一動,飛快朝著藥鋪跑去。不出所料,這裡也沒有逃過一劫。
店鋪老闆眼珠子被挖出,身體變成石灰的顏色,彷彿石化了,臉上青筋隱約可見,死相極為恐怖。
周靈繡等幾人已經不敢多看一眼,偏過了腦袋。
看著眼前這具屍體,林濤很難想象,他不久前還是個大活人,請他幫忙把兒子帶回來。
店鋪老闆的手裡,攥著一封沒寫完的信,他攥的很緊,松子用了很大力氣才將信抽出來。看完那封信,“啪嗒啪嗒”,松子的眼淚就下來,把信紙打溼了。
林濤拿過信,那上面的字跡很亂,顯然寫的十分匆忙:“兒子,不知你能否看到這封信,但為父有預感,你能看到。”
“我們爺倆恐怕不能相見了,這兩天,沙城遭到攻擊,城外大陣岌岌可危,恐怕難以支撐。城中居民一直傳說,死人即將復活,給天下帶來浩劫,看來預言成真的。”
“回山上去吧,那裡相對安全一些。你要修仙,為父曾不許,現在想想,也許你是對的。人命如草芥,為父現在不求別的,只希望你能快快樂樂的健康活下去,那就足夠了。”
“現在,城裡能逃的人都已經逃了……為父最快樂的時光,就是陪你過生日,一起在蘇湖堤邊野炊的那個午後,那年你孃親也在,不知你是否還記得,雖然現在想回到那時,也是不可能了。”
“你要珍重……”
這封信到此為止了,後面的內容沒寫完,林濤把信疊好,還給了少年松子。
幾人要把店鋪老闆埋了,陸真人說“不必”,蹲下身子輕撫了一下屍體,店鋪老闆就自己燃燒起來,陸真人唸唸有詞:“生來一張皮,死後一抔土,生死亦如是,不若就此去,早登真法界。”
頃刻間,屍體化成一堆灰燼碎末,被風吹散了。
那封信中,提到了一個死人復活,林濤冥思苦想,那死人復活難道說的就是他們遇到的那隊陰兵?
那隊陰兵實力雖然強,但又怎麼能是整座大城的修士對手?還是說,那隊陰兵緊緊是小部分,大部隊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