繃上的白綾上描花樣子了。面上極認真的樣子。眉眼低垂著,側顏在燭光下俊挺無雙,看的沈沅都有些恍惚起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李修堯就已經描好了花樣子抬起頭來。見沈沅目光在看他,便對她微微一笑。
沈沅大窘,只覺面上開始發熱。忙垂下眼,裝著認真看他剛畫出來的花樣子。
是一叢蘭花。細長的葉子舒展著,花蕊如明珠,精緻秀麗。旁邊還有兩隻翩翩蝴蝶。
只是,沈沅看著這叢蘭花和這兩隻蝴蝶,越看就越覺得眼熟。最後她拿了錦匣的蓋子過來一對比,發現這竟然就是這蓋子上用螺鈿鑲嵌出來的圖案。
難為他,不過看兩眼,竟然就描的一模一樣的。
李修堯這時已經擱下了手中的畫筆,伸手將繡繃拿了起來,獻寶似的捧到了沈沅的面前,笑著問道:“怎麼樣,我畫的好不好?”
沈沅真的要覺得自己以前是一點兒都不瞭解李修堯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上輩子那個看起來渾身氣勢冷冽懾人的李修堯?
不過還是要點頭的,說道:“畫的很好。”
李修堯聽了就很高興:“往後你想要什麼花樣子了,儘管同我說,我都給你畫。”
沈沅:……
他都沒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的麼?雖然說最近因為他大婚的緣故,是有好幾天不用上朝去議事,但沈沅知道,這會兒宋家可是在背後虎視眈眈,只想要將他拉下大都督的位置呢。但他倒還有閒情逸致給她畫花樣子。
不過沈沅也知道,朝中的這些大事她是不方便過問的,所以她也沒有問什麼,只是吩咐采薇拿了裝絲線的笸籮來,然後垂頭開始繡那叢蘭花。
李修堯就自去西次間裡拿了《資治通鑑》過來坐在榻上看。偶爾抬起頭來,看著在垂頭刺繡的沈沅,只覺心中再安寧平和不過。
仿似只要有她在他身邊,人世上的其他喧囂他都可以不管不顧。只要如現在這樣便好。哪怕他明知道她現在心中還沒有他。
等到了亥時的時候,兩個人便洗漱上床歇息。
外面的風還是很大,吹的廊簷下掛的燈籠吱吱呀呀的響。雪花仿似還在下。是剛剛李修堯特意的去屋外看了,然後回來告訴她的:“等明兒早起的時候你就能看到外面有積雪了。”
沈沅心中也覺高興。不過又想著明兒是回門的日子,積了雪,只怕雪路?
溫暖懷抱
次日沈沅早起的時候只見窗外光輝奪目,下床一看,就見外面一片琉璃世界。地上的積雪竟有一尺來厚,且空中還在紛紛揚揚的飄著雪。
一年四季唯有冬日才能看到雪,且不是天天都有的看,所以大家都很高興。沈沅就看到青荷正在院子裡抓了一把雪,嘻嘻哈哈的往采薇和青竹的身上扔。青竹自然是要回擊的,便是一向穩重的采薇也伸手抓了把雪,笑著往青荷的身上回扔了過去。
看到沈沅拉開門站在門口,三個人忙停止了嬉鬧,趕上前來對她屈膝行禮。
然後采薇就扶著沈沅回屋,青荷和青竹則是忙著去小廚房裡面提熱水進來給沈沅和李修堯洗漱。
李修堯已經穿好了要出門的衣服。是新婚次日他穿的那件領口袖口鑲嵌大紅色暗紋緞子的玄色直裾,腰間也是大紅色暗紋緞子的腰封,襯得身形修長挺拔。
采薇看到他頭上的髮髻亂了,也不曉得昨兒晚上他到底是怎麼睡的,竟然至於將髮髻都弄亂了。
伺候主子是丫鬟的本分,采薇原想要過去幫李修堯重新梳好髮髻,但想起李修堯是慣常不喜歡丫鬟近身伺候的,心中便有些猶豫起來,不大敢過去。
而李修堯果然是沒有想讓她伺候的,他正在叫沈沅:“你過來,幫我將髮髻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