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媽媽還在,沈沅不放心,但這會馮媽媽既然已經被她給攆走了,她也該履行對沈湘的這個諾言了。
青竹和豆蔻都恭敬的應下了,沈沅這才讓青荷捧了要給姑母的禮品,帶著采薇一道兒出門去了。
還在正月,學院裡也要放年學的,所以沈泓還沒有去國子監,沈溶也沒有去桐花衚衕的學院。等沈沅到了照壁前面,就見沈泓正同沈溶站在一起說話。
想起上輩子沈溶引、誘壞沈泓的事,還有前幾日馮媽媽說的沈溶在外面乾的那些個齷齪的事兒,沈沅便不肯讓沈泓多接觸沈溶,深恐沈泓被他給帶壞了。於是她就叫道:“泓兒,過來,我有話同你說。”
沈泓循聲望過來,一見是沈沅,他面上立馬就揚起了一抹笑容來。隨後他撇下沈溶,小跑幾步過來,笑著叫道:“長姐。”
日光細碎,照在他帶笑的臉上,看著很生動,很明亮的樣子。
沈沅也微微的笑了起來,柔聲的問他:“再過幾日你就要去國子監了,如何,要帶的東西可都準備好了?可還少什麼?”
沈泓笑著同她說話,又謝了沈沅給她做的筆袋。
姐弟兩個正說著話,就見沈溶走了過來,也笑道:“沅姐兒可真是偏心。看到五弟就有說有笑的,看到我這個做大哥的就不理不睬的。把我冷清清的一個人丟在一邊。”
不論是上輩子也好,還是這輩子也好,沈沅總是不喜沈溶的,嫌他目光不正經,說話太輕浮。所以即便他們兩個分別為沈承璋的長子和長女,可以往在沈家祖宅的時候沈沅也只和沈洛一起玩,等從沈家祖宅分家裂戶出來,沈沅也很少理睬沈溶的。好在沈溶多數時間都在書院裡,也不常回來,倒免了彼此的尷尬。
不過總歸是兄妹,面上也要過得去,所以沈沅便面上帶了淺笑,說著:“泓兒初次出去求學,不比大哥在外求學已有幾年,我這個做長姐的,心中自然是擔憂他的。”
沈溶待要說話,這時就見沈瀾,沈湘和沈瀟她們姐妹幾個也走了過來,於是他便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了。
今兒並不是休沐的日子,沈承璋一早便去衙署應卯去了。不過昨兒晚上他讓人叫了沈溶和沈沅過去,將自己打點下要送給沈氏的禮品讓他們兩個帶過去之外,也吩咐了他們兩個幾句。說他們是長兄長姐,今兒一定要好生的照顧自己的弟弟妹妹。沈沅和沈溶都恭敬的應下了,隨後又說了幾句閒話之後,兩個人便告退了。
沈承璋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裡就想起了除夕那日楊氏說過的叫他續絃的話。
一個家裡沒有個女主人總是不成的,不然若這樣有交際的場合,都沒有人帶她們姐妹出門,旁人見了,心裡怎麼想呢?
原先他心中是想過要將薛姨娘扶正的。兩個人之間畢竟是有年少時的情分,而且這兩年看她將宅子裡的一應大小事也都打理的很好,讓他全無後顧之憂,從沒有為後宅裡的事操過心。可誰曉得薛姨娘背地裡竟然會苛待沈瀟,而且還私自賣了素心陪嫁的首飾鋪子……
沈承璋想到這裡,心裡就覺得有些失望。這樣還如何能將薛姨娘扶正呢?罷了,過兩日還是遣人去對楊氏說一聲,這續絃的事,要勞煩她多上心,也要抓緊。畢竟再過一個月,素心病故也滿一年了,不用再為她守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