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得回幾次家的季褚,他卻直接抱了一條德牧回家來。
朱秀麗並不知道當年褚曉去世時,這對父子倆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也並不是很難猜到——非得是極過分的事情,才能引得本該相依為命的父子倆在一夜之間疏離起來。
可是……朱秀麗嘆一口氣,低聲道:“季先生當年肯定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可是都十多年過去了……這些年季先生別說是再婚了,連個走得稍微近點的朋友都沒有。我看他是——”
後面的話,朱秀麗卻是不忍心再說出來了。
她看季先生是,從季太太走的那天開始,便也已經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朱秀麗握著初蘅的手,輕聲道:“蘅蘅,阿姨是過來人,我看就只有你在季褚那裡說話是管用的。你幫忙勸勸他……他爸爸當年做得再有不對,可也一天天老了。”
飯桌上,季正誠並沒有問太多關於他們倆結婚的細節。
因為在季褚大二那年,那時他和同學一起創業辦了一個科技公司。
初創公司做得不溫不火,但卻突然被科技巨頭看上,對方出了好幾百萬美元來收購他們公司的業務。
那時一起創業的同學都欣喜若狂,可季褚卻發現原來那家科技巨頭是受人所託——正是季正誠,他白砸幾百萬來捧自己的場。
季褚當時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回到宿舍,一言不發地將自己拿到的那份股份轉讓協議給撕得粉碎。
其他人他干涉不了,但他不想受這個人情。
在那之後,季正誠便沒有再幹涉過他的生活。
最開始他是愛這個孩子,和褚曉愛這個孩子一樣愛;然後則是愧疚;再到後來,他幾乎是怕了這個兒子。
此時此刻,和過去的那些年一樣,季正誠沒有多過問他們結婚的事情,只是在吃好飯後,回到房間,將家裡的戶口本交給了季褚。
他欲言又止,最終也只是拍了拍季褚的肩,然後道:“什麼時候有空了,去和你爺爺說一聲……他一定很高興。”
從季家出來之後,季褚便一言不發。
直到兩人回到家裡,進門之後,許久沒有吭聲的季褚才突然道:“你會覺得我……很冷血嗎?”
初蘅沒有急著說“不”,只是回身摟住他的腰身,反問道:“那你自己覺得呢?”
季褚垂下了眼睫,低聲道:“我不喜歡當別人的替身……一秒鐘也不想。”
可是十二年前季正誠告訴他,他只不過是那個出生三天便夭折的孩子的替身,所以才被季家養了十六年。
他不記恨季正誠,可卻因為那一番話,自我懷疑了整整了十二年。
大概又是想到了那個夜晚。
那麼長、那麼冷的夜。
“誰都不行,你也不行。”季褚輕聲道,“蘅蘅,你如果把我當替身,我掉頭就走。”
初蘅扯開他的襯衫下襬,然後把手伸進了他的襯衫裡。
他的體溫高,身體向來是滾燙的。
她將手掌輕輕覆在男人的脊背上——其實當年被季父打出來的那些傷口早已經癒合消失,但她還是忍不住問:“疼嗎?”
季褚俯身在她的唇上蜻蜓點水的一吻,然後低聲道:“不疼,早就不疼了。”
他的蘅蘅,是見識過他最狼狽的模樣的。
下一秒,初蘅便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然後踮起腳來,重重地吻上他的唇。
其實她只關心他疼不疼,至於別人……她根本就不關心。
兩人原本說好是要第二天去領證的。
但是等到第二天早上出門時,初蘅發現自己翻遍衣櫥,竟然找不到一件可以穿去領證的衣服。
初蘅讀書時便偏愛休閒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