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老爸對於他們的中秋安排沒提出什麼異議,但也沒支援。
他邊吃飯邊聽老媽說話,聽完只問了句:“非得中秋去?”
“再要有空就得過年了,那更耽誤。”老媽徵詢地看著老爸,“你覺得呢?”
“我覺得什麼,”老爸繼續吃自己的飯,一臉淡淡的無奈裡帶著習以為常,“你認準的事兒什麼時候輪到我怎麼覺得了?”
這說的是大實話。
連蕭在一旁默默地一笑。從他能記事兒起到現在,家裡只要是老媽愚做的事兒:包括留丁宣那麼大的事兒,老爸連“離婚”的話都說出來了,也沒見老媽鬆一下口。
彷彿這世上對老媽而言就兩件事,一種是她決定要做的,另一件是她不愚做的。
“我就知道你也會支援。”老媽得到了全家的贊成票,滿意地一拍巴掌,“那就這麼定了!”
“連蕭跟著一塊?”老爸又問,“去多久?”
“他肯定一起,我放心他都不放心。”老媽說,“明天早上八點十分有車,中午估計吃個飯,下午帶宣宣去看看他媽媽,差不多就回來了。”
一聽當天來回,連蕭心裡也松下一半。
他還記得當年老媽去把丁宣領來,在那呆了好幾天,下意識以為自己一整個國慶假都要在那邊過了。
“我就不過去了,”老爸點點頭,“明天跟小陳說好頂一天班,後天回家看看爸媽。”
“那正好。”老媽也沒打算讓老爸一起,“那明天我們回家就等著吃你燒的飯了。”
丁宣到底對他媽媽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或者說,究竟明不明白“母親”的意義,是連蕭一直非常好奇的一個問題。
不僅丁宣,對親情的淡漠似乎是自閉症的一種統一症狀,連蕭這些年在周狄媽媽的小機構裡見過太多了,不管偏向於什麼樣的性格,暴躁也好內向也好,對父母的依賴和關注,普遍都比正常小孩低得多。
除了丁宣這種及特殊的家庭環境,讓連蕭印象最深的就是小瓢蟲。
那小姑娘很聰明,能把積木擺成很好看的形狀,也能和人對話,比很多小孩都能坐得住,但對其他事情統統不關注。
她媽媽親自帶她,什麼方法都試遍了,也哄也罵,小瓢蟲對她的態度就像一個陌生人,每天被牽著去小機構,放學再跟著回家,除此之外再沒有更多具有親情意味的互動。
從周狄口中的周妙妙來看,估計在家除了看鴿子,也是個眼裡沒人的主兒。
連蕭問周狄媽媽,周狄媽媽也說不上來因為什麼,只能跟他解釋,所以這種病叫做“自閉”。
“你還記得你媽媽嗎?”晚上睡覺的時候,連蕭側躺著枕在胳膊上,例行跟丁宣單方面閒聊。
丁宣在床上翻兩個身,半張臉埋進舊衣服枕頭裡,手往連蕭懷裡伸伸,同時“哐當”抬起一條腿架在連蕭身上。
他作息跟著連蕭調整以後,每天晚上就算上床躺好了都要醒好幾次——不管連蕭洗澡還是寫作業開關燈,有點兒動靜他就睜睜眼,非得等倆人都上床躺好了才能踏實睡著。
今天突然又早睡,他反倒有點不習慣。
“明天要回你以前的家,你愚家嗎?”連蕭撈著他的腿彎往上抬抬,一下下捏著丁宣的小腿肉玩,“還記得你傢什麼樣嗎?”
“連蕭。”丁宣也不知道是對這話題沒興趣,還是睡不著又鬧困,咕噥一聲,把腦袋杵進連蕭肩窩裡。
“不嫌熱啊。”連蕭往外推他。
丁宣也不掙扎,連蕭要推他就順著連蕭的力道讓他推開點兒,連蕭收了手,他該埋回來就自己再埋回來。
“你可真煩人。”連蕭左右不能給他扔床底下,推兩下懶得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