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麴勇有些意外。
方良的兒子方博,竟到了高昌城內。
麴勇回過神,問道:“你父親方良,安排你到高昌城來,莫非是搬救兵,是要讓本宮安排人,救助伊吾城嗎?”
“不是搬救兵的。”
方博搖頭回答。
麴勇道:“那是什麼?”
方博直接道:“家父已經投降大秦,伊吾城也已經在大秦的掌控中。”
刷!
麴勇面色大變。
伊吾城落陷了。
麴勇看著眼前的方博,轉眼又恢復平靜。馬衍和莫離訶帶著四萬大軍,都不敵大秦。區區一座伊吾城,怎麼可能擋得住大秦的兵鋒呢?
方良投降,實屬正常。
只是方博來做什麼?
麴勇的內心,迅速思忖著,忽然沉聲道:“你父親投降了大秦,意味著你也投降。你如今來高昌城,是要遊說本太子,讓本太子也歸順大秦嗎?”
方博嘴角多了一抹笑意,道:“太子英明,這就是我來的目的。”
麴勇道:“我是高昌國的太子,你讓我投降,這真是天大的笑話。你,不怕被殺麼?”
方博神色泰然,緩緩道:“如果太子要殺我,在我說了伊吾城投降時,就已經讓人殺了我。另外,太子選擇投降大秦,並不稀奇,這恰恰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是明智之舉。”
“如果前線馬衍率領的四萬大軍,擋住了大秦攻勢。我想,高昌上下定然一心迎敵,絕不會屈服大秦。然而所有的精銳,都已經被覆滅,高昌無法擋住,還談什麼抵擋呢?”
麴勇道:“本宮是高昌太子,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投降。”
方博嘆息一聲,說道:“太子不降,願意戰死,這是骨氣所在,令人欽佩。只是,這樣的骨氣,著實沒有意義。你要在高昌戰死,某些人卻已經離開高昌,去龜茲求生存。”
麴勇的面色一變再變。
某些人,不就是麴光母子二人嗎?甚至,還抽調了卜魯克前往。
這是他心中的恨。
自小,麴演就寵溺麴光,但凡有什麼好吃的,都是麴光的。但凡有什麼稀奇玩意兒,也是賞賜給麴光。甚至小時候,麴光能隨時見到麴演,麴勇身為太子卻沒有這個待遇。
在麴演的面前,麴勇一直是膽戰心驚,小心翼翼。
甚至,麴光的母妃,以及麴光背後的一些支援人,處處要針對他。
方博看到麴勇神色的變化,知道麴勇的內心,牽動了傷心事。
這是關鍵。
如果麴勇和麴光之間,關係和睦,且麴勇和麴演之間父子關係好,方博也不敢來勸說。
方博繼續道:“太子殿下,麴光母子去龜茲國過好日子,憑什麼你要為高昌赴死呢?說起來,我曾經還聽聞,國主曾受到蠱惑,多次想廢掉太子,冊立麴光為太子。”
“因為國相阻攔,說立嫡立長,這是高昌國如今及未來的規矩,不能廢掉太子。所以,太子地位才穩固。饒是如此,麴光背後的人,仍是一直對付太子。”
“一個不曾為高昌做半分貢獻的人,一個只知道遛狗鬥雞流連於青樓的人,一個胸無城府沒有半點能力的人,卻得了國主的倚重。甚至國主把生存的機會,都給了麴光。”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豈不是說,等高昌國覆滅後。麴光再借助龜茲國以及其餘各國的助力,又回到高昌建國。這樣的安排,分明是把高昌託付給麴光啊。至於太子您,是什麼呢?”
“僅僅是做點樣子,以姓名來支撐風骨。你,就是一個赴死的人,僅僅是給高昌陪葬的人。”
方博的話語,極為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