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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知道。”言驚蟄咕噥著嗓子,“你和你哥才想看。倆流氓。”
胳膊上一熱,段從挨著他坐下,兩條小腿收上來往床沿一踩,輕輕晃盪著,碰了碰他,說:“問你個事啊。”
“嗯?”言驚蟄抬起眼。
“你那個過沒?”段從盯著他,眼底透出好奇與戲謔。
“什麼?”言驚蟄沒懂。
“嘖。”段從一邊眉毛都飛起來了,“就那個啊,遺那什麼。”
言驚蟄睜著溜圓的眼看他,待著臉搖頭。
言驚蟄當時確實還沒有。
男生本來發育得就偏晚,他又比同齡人更慢。
段從生活豐富,平時還能從課外書和漫畫裡看點有的沒的。言驚蟄跟他比起來,對這些東西的瞭解簡直少得可憐。
情竇初開的少年,對於這種話題簡直有種抑制不住的好奇。
段從看出言驚蟄是真的不懂,就開始用自己半知不解的性知識來給他科普。
兩人胳膊貼胳膊,小腿碰著小腿,互相都能聽到心臟的跳動聲。
段從的目光從言驚蟄嘴巴上掃過,鬼使神差地問了句:“那你親過嘴嗎?”
即便過去那麼多年,已經物是人非的現在,言驚蟄回想那個夏天,仍能記起飛揚的風、成團的雲;記起午後青草被曬熟的味道、雨後泥土清新的氣息;記起他和段從在那個熱騰騰的午後,稀裡糊塗親的那一下嘴。
他甚至還記得段從親完後,紅著臉抹抹嘴,隨口說了句:“你要是女孩就好了,以後我們也能結婚成家。”
成家。
言驚蟄從五光十色的回憶裡跳出來,回到眼前灰冷的聊天框裡。
他動動手指打字:是的,以後就留在這裡了,在上班的地方附近租了個房子。
韓野那邊又安靜了半分鐘,回過來兩個字:地址。
言驚蟄是真的不太敢,跟以前認識的舊人們再有任何多餘的牽扯。
尤其韓野還是段從那麼要好的兄弟。
但再想想,韓野想要他現在的住址,也實在沒什麼拒絕告知的理由。
畢竟自己欠著人家幾千塊錢,韓野想要個地址,肯定也是圖個踏實。反正韓野從上學的時候就不怎麼待見他,也不會閒著沒事找過來。
將租房的地址具體到門牌號發過去,韓野那邊果然就沒再回復。
言驚蟄看看時間,也不回店裡了,調轉車頭去菜市場買菜,回家給言樹苗燒飯吃。
“我說,”韓野將手機鎖屏,抄起筷子繼續吃飯,“你真的一點兒心思都沒了?”
段從正拽了張紙巾在擦嘴,抬眼望向韓野:“什麼心思?”
“言驚蟄。”韓野說。
“跟我你不用瞞著,有什麼說什麼。”韓野也望著他,“你當初是怎麼對他,我全看在眼裡。真就徹底放下了?”
“以前你可見不得他受一點兒委屈啊。”
“剛才我都看不下去了,你竟然真的能跟沒事兒人一樣。我回來你也沒問問什麼情況。”
學生時代的段從對言驚蟄,在韓野看來實在是好得很超標。
以致於在知道他們的關係後,他第一反應都是“這他媽就對了”。
“沒什麼放不下的。”
段從微微扯了下嘴角。
“一部爛尾的電影,你會想看第二遍嗎?”
韓野觀察一會兒他的表情,點點頭:“成。你能這麼堅定,我也就放心了。”
“你放什麼心。”段從笑了。
“我還尋思你別一聽人離婚了,又開始動心思。”韓野的語氣挺認真,抬起筷子點了點他,“你倆就不該是一路人,段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