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尖銳刺耳的哭聲。
他心裡一慌,三步並倆地往上跑,有兩個鄰居被哭聲引出來,正站在他家門口拍門。
“你家小孩嗎?”鄰居看見他就說,“哭了都該有十分鐘了,怎麼回事啊?”
言驚蟄顧不上接話,喊著“言樹苗”急忙開門。
“爸爸!”幾乎是同時,言樹苗尖叫著從屋裡撲出來。
言驚蟄看見他滿是水泡的手,滾在地上的暖壺,滿地飄著熱氣的開水,以及桌上打翻的麵碗與調料包,就像被人照著後腦勺,“噹啷”砸了一棒子。
對不起。
言驚蟄捏著言樹苗的指尖,控制不住地在腦海裡想象他受傷的場面,一遍又一遍,心臟疼得縮成一團,連呼吸都發抖,默默地向言樹苗道歉。
對不起。爸爸太沒用了。
對不起。
燙傷的疼痛是持續的,言樹苗這一宿睡得很不踏實,隔一陣就被疼醒,哭,想抓胳膊,喊爸爸。
言驚蟄心疼得沒辦法,只能一遍遍去摟他,蹲在病床邊輕聲哄他:“爸爸在呢。”
最難熬的第一晚過去,早上醫生來檢查換藥,言樹苗疼得又大哭一場,哭完後被餵了點飯,精神就好了點。
“你自己乖乖的睡覺,爸爸回家取點東西。”
言驚蟄陪他一會兒,蓋好被子,拜託臨床的阿姨幫著看一眼,急匆匆趕回家。
昨晚姐夫的電話一直打不通,發訊息也沒回,言驚蟄回家的路上他才回了條語音,說昨晚喝酒喝多了,讓言驚蟄好好照顧小孩,這兩天可以先不用去上班。
言驚蟄沒有那個心勁應對這虛偽的安慰,簡單跟姐夫道了謝,忙給韓野也發條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