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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從跟表哥他們去陪著接親,回來在主桌被鬧著灌了兩杯啤酒,再來找言驚蟄,腦仁兒就開始發昏。
“你喝醉啦?”言驚蟄看他趴桌上杵著臉,眼皮直往下耷拉,伸手摸摸他的額頭。
“一手豬耳朵味兒。”段從沒動,嘟囔了句。
言驚蟄覺得他這個反應有點可愛,笑著又摸兩下。
“困了。”段從拉下他的手站起來,“你吃飽沒,吃飽陪我找個空屋睡會兒。”
言驚蟄什麼都聽他的,讓回來喝喜酒就回來喝喜酒,讓陪著睡會兒,就點點頭跟著段從去睡會兒。
段從本來是真想睡,結果往床上一躺,聽著樓下被隔開的歡聲笑語,又不那麼困了。
他偏頭看言驚蟄,言驚蟄平躺在他旁邊,老老實實的,兩隻手都搭在肚子上,也不困,沖天花板慢悠悠地眨巴眼。
真就是陪著。
段從突然翻過身胳膊一撐,整個人半籠在言驚蟄頭頂,強行用自己的臉擋住人家的視線,喊他:“哎。”
“嗯?”言驚蟄跟他對著看。
“你……”段從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他後腦勺有點兒熱,背上也熱,蜷起來的手心熱,跟言驚蟄貼在一塊兒的大腿更熱,腦漿暈乎乎的直晃盪。
忍不住又看向言驚蟄的嘴巴,段從的眼簾耷下來,眼睫毛跟著晃了晃:“我想親嘴。你想嗎?”
初中有了生物課,言驚蟄該懂的其實都懂了。
男女有別、精子與卵子結合是讓生命誕生的方式、杜絕早戀、男女生要保持距離少胡鬧、男生與男生更沒有親嘴的道理。
可提出要求的是段從,他明明知道這不對,心底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合理。
這是段從,段從想要的就應該得到。
只不過跟上回胡鬧瞎親時比起來,這次言驚蟄也感到了心跳與緊張。
“……親嘴就親嘴,你怎麼還伸舌頭。”
貼合的嘴巴分開,言驚蟄渾身麻得不行,抹抹嘴,轉開臉想往旁邊躲。
“我喝酒了。你別管。”段從拿被子把兩人一包,不講道理地又親過去。
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初中生,胡鬧也鬧不到什麼份兒上,親了幾口就被樓下的鞭炮聲嚇得趕緊分開。
心跳平緩後,兩人又忍不住湊著腦門兒一起樂,言驚蟄嚐到了親嘴的滋味兒,其實還有點兒期待,結果段從眼睛眯了眯,搭著他的肩膀真睡著了。
“你以後可別喝酒了,”言驚蟄輕輕踢他,“酒量真差。”
如果那時候沒有答應段從那不合理的要求,可能後來的他們,根本走不到這一步。
言驚蟄將記憶中那個囂張帥氣的少年面孔,與眼前的段從重疊在一起,望著他在睡夢裡微微蹙起的眉心,不由心裡一酸。
他忍不住伸手,想像他們還在一起時,段從每次喝過酒那樣,摸摸他的額頭。
指尖還沒觸碰到面板,段從突然睜開眼,攥住言驚蟄的手。
這一下真把言驚蟄嚇得不輕,呼吸都下意識繃住了。
段從卻並沒清醒,他眼睛雖然睜開了,卻明顯還沒回神,怔怔地與言驚蟄對視兩秒,他張張嘴,發出模糊的音節:“寶……”
一句沒喊完整的稱呼,言驚蟄手心一麻,眼圈立馬就不受控制地滾燙。
但還沒等他做出反應,段從倏然清醒過來,猛地坐起身,將言驚蟄的手朝旁邊拋開,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冰冷與厭惡。
就像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冰水,言驚蟄在原地愣了愣,緩緩收回還支在半空的手,將心底剛剛升騰起的情緒強壓回去。
“對不起。”他把掉在地上的外套撿起來,向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