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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他太慌亂了,收到轉賬連句謝謝都沒來及發,暈頭脹腦到現在才想起來,該跟人家好好道謝,說明情況。
回到小區門口,他先去了趟超市,給言樹苗買了兩盒之前想吃,沒捨得買的餅乾,還有一隻小小的恐lt;a href= tart=_bnkgt;龍玩具。
錢像流水一樣湧出去,言驚蟄逼著自己麻木,眼下言樹苗最要緊,顧不上考慮別的。
單元樓門前停了一輛氣派的黑車,隱隱有點熟悉,言驚蟄沒多想,拎著東西上樓。
來到三樓的轉角時,他望著站在家門口的背影,整個人愣在原地。
段從聽見腳步聲正好回頭,與驚愕的言驚蟄對上視線。
“你……”
言驚蟄張張嘴,腦子實在是轉不過來,開完口又想起自己早上還沒洗漱,忙低頭揉揉眼。
“你來找我嗎?”他遲疑著問,“還是路過?”
瘦了。
這是段從在南館那遙遙一眼後,再次見到言驚蟄的
言驚蟄正要去收拾衛生的腳步一頓,在原地怔了好幾秒鐘,才回頭望向段從。
類似的話他其實沒少聽過。
活得像灘爛泥是實話,沒本事養小孩也是實話。在遇到段從前,與失去段從之後,從言瘸子到姐夫,許許多多身邊的人,用語言和行為向他表達過不止一遍。
任何人言行上的攻擊,言驚蟄都習以為常;有時候為了言樹苗,他甚至還能鼓起勇氣進行反駁。
唯獨段從。
不論是以曾經對他最好的人的身份,還是以前男友的身份,這些話被段從說出來,每個字都是裹著冰碴的鋼釘,直直往言驚蟄的七寸上楔。
他的頭腦與心裡同時被楔出一塊空洞,像一條僵死的蛇,蒼白起皮的嘴唇張了張,望著段從疏遠冷漠的神色,一句話也辯駁不出來。
想想還獨自躺在醫院的言樹苗,言驚蟄手心一抽痛,忙轉回頭重新去拿拖把。
回頭回得很快,可段從還是看見了他迅速紅起來的眼眶。
租房內安靜下來,只有收拾衛生的瑣碎動靜不斷響起。
言驚蟄沒捨得開暖氣,大敞的房門倒灌著寒氣,像個冰窟。段從蹙著眉心在門口站了會兒,有些煩躁的將房門推上,轉身離開了。
“砰”的一聲,言驚蟄彎腰拖地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聽著段從下樓的腳步聲逐漸消失,硬繃著的肩膀瞬間萎頓,原地愣了會兒神,他抬起手腕按了按眼圈,手腳麻利地繼續收拾。
冬天的換洗用品不用帶太多,把必備的東西都拿齊,也就零零碎碎塞滿一個挎包。
二十分鐘後,言驚蟄拎著包和垃圾下樓,發現段從並沒有走,正坐在那輛黑車裡抽菸。
他在樓道口停住,心裡說不來什麼滋味。
言驚蟄朝車裡瞅了又瞅,像是不敢直接靠過來,選擇先去把垃圾扔掉。
段從也不催,等他扔完,才輕輕摁了下喇叭。
“不用專門去看他的。”
言驚蟄來到他車窗邊,估計還在為剛才的話傷心,只耷拉著眼皮不跟段從對視,輕聲說。
“也不是特別嚴重,只要不感染,在醫院住幾天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