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灼肯定想過自己難不成也是同性戀?
像齊涯說的那樣,被“傳染”了?
經年累月的跟安逸他們混在一起,他的意識與觀念都在悄然轉變,有時候會覺得當個同性戀好像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跟男的在一塊兒確實比跟女生自在得多,況且誰也沒因為當同性戀缺胳膊少腿兒。
但是他要去戀誰呢?
這個問題遙遙地指向某個人名,陶灼本能地不願細想,匆匆將之壓到心底。
“談戀愛不如網戀過癮是吧?”他搪塞安逸,“自己談得一頭勁還操不完的閒心。”
“你就順應本心彎了吧,”安逸笑嘻嘻,“跟厲歲寒搭個對子挺好的,我看他一天一個人都替他憋得慌,哎聞野跟我說那天早上他去找他,厲歲寒剛醒,褲襠鼓了一大包,你跟你男神互相動動手也……”
“你給我滾!”陶灼簡直沒耳朵聽,一把將安逸捂進枕頭裡。
陶灼雖然開始對自己的持續性不想戀愛睏惑了,卻覺得厲歲寒跟黎洋分手之後,這麼一個人挺好。
這想法自私得要死,他不想去分析這“見不得人好”的心理,只能暗搓搓地強行自我解釋:這樣才方便他們不想泡學校也不想回家,又想有個地方全然放鬆地賴著時,能隨時隨地去厲歲寒的小樓裡。
“厲歲寒是個很有生活情趣,也非常講究生活質量的人。”聞野曾經對厲歲寒如此評價,“簡稱龜毛。”
講究生活質量這點,陶灼以前能從厲歲寒的衣品裡咂摸出來。
不過真的能時常出入厲歲寒的私人空間後,他才明白“龜毛”這詞兒聞野用得有多貼切。
厲歲寒的房子租在學校附近,一是因為方便二是因為便宜。陶灼第一次去的時候心想,學校附近的租房,也不知道被一批批學生霍霍成什麼樣兒了。
沒想到進了門環境很不錯,朝向好,裝修也時髦,一樓寬敞又亮堂,傢俱電器一應俱全,電視都有,衛生間和廚房也收拾得乾乾淨淨,陽臺還擺了綠植。
“隨便坐,我不潔癖,”厲歲寒拿出一沓一次性拖鞋發給他們,“冰箱有喝的,外套掛櫃子裡,餓了點外賣,垃圾誰吃完誰收拾,撒尿掀馬桶圈。”
“我準頭很好的。”陶灼舉起一次性拖鞋嚴肅宣告。
“沒事,你不小心尿出來了就偷偷擦掉,我也不會知道。”厲歲寒笑著彈了下他的臉。
除了把房子拾掇得窗明几淨,厲歲寒連床單被罩毛巾這些都是高品質的好貨,顏值也高,看了就覺得舒服。
“這已經能當個家了。”回去的時候陶灼對聞野說。
“他自己家比這小樓誇張多了,”原野說,“沙發毯子上都不帶褶兒,去一趟愣是讓人不敢下屁股。”
陶灼總是忘記厲歲寒的家就在槿市,不僅有他自己家,他爺爺去世的時候還給這個長孫留了完整的一套房子。
“對啊,他怎麼不回家住?”安逸問,“租房子再得勁兒也比不上家裡吧。”
“他跟家裡有點兒不愉快。”聞野沒多說別的,只簡明扼要道,“老兩口比較傳統。”
安逸一聽就明白了,陶灼也大概能猜到,估計還是當時出櫃鬧出來的不愉快。
陶灼家那種家庭氛圍,讓他想不明白父母能有什麼事兒真跟孩子過不去,爸媽生了天大的氣,左不過等著小孩兒去服個軟罷了。
他不怎麼擔心厲歲寒跟家裡的關係,心思徑直拐去了另一個方向——黎洋在跟厲歲寒分手後半年,還回去拿過東西,厲歲寒還讓他把鑰匙留下,他們一定在一起住了很久,沒白天沒黑夜的。
後來再去厲歲寒的小樓,陶灼不管去開冰箱拿喝的,窩在沙發裡跟安逸打遊戲,還是去衛生間掀馬桶圈尿尿,都會聯想黎洋跟厲歲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