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黎洋接住手機點點頭,領著厲歲寒去他教室。
教室有認識厲歲寒的人見他進來就喊,讓他快來給自己改畫,厲歲寒說先跟黎洋申請,直接在他畫架前坐下。
“你的意識沒問題,只是急了,太想得到效果。”他在黎洋的筆盒裡撥了撥,從一堆長度尷尬的筆頭裡撿了根最長的出來,在黎洋的畫板旁邊寫了幾個字。
“人的腦袋不是個球,你可以用方體的意識去做關係,但在黑白灰關係已經做夠的情況下,能把你的畫面質量跟其他人拉開的是深入和細化。”厲歲寒把鉛筆扔回筆盒裡,朝黎洋招招手,讓他低頭,並起兩根手指在他顴骨上轉過去,“看範畫感覺不到就回去摸自己的臉,骨頭的走向、起伏,筆觸跟著結構走,就像我的手。”
黎洋第一次遇見說著說著畫還上手的,彎著腰杵在厲歲寒面前愣了半天,身後有人笑著大喊“厲歲寒幹嘛呢幹嘛呢”,他才“嗯”一聲匆匆站好。
頂著顴骨上一道新鮮的鉛灰,他盯著自己的畫板抿了會兒嘴,點頭說:“懂了。”
“你是夠快的。”厲歲寒拍拍手站起來,“怎麼謝我?”
“這就得謝啊?”黎洋突然笑了,他笑起來很鮮活,五官漂亮所以顯得張揚,跟沒有表情時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
“不然誰提醒你晚上洗臉。”厲歲寒嘴角一牽,把黎洋從剛才就一直攥在手裡,卻沒開過封的那瓶水抽走了。
第43章
陶灼聽到這裡,沒忍住一嘴的酸水,朝厲歲寒膝蓋上咬了一口。
“還聽不聽了?”厲歲寒好笑地看他。
“聽!繼續。”陶灼又給他揉了揉。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厲歲寒和黎洋的關係反倒沒什麼印象深刻的轉變。
畫畫歸根到底是一項線條與顏色的重複運作,尤其對於現在藝考模式下的應試班而言。
整整一年日復一日張復一張的積累,對於沒天賦的人來說是受罪;不能真正去畫想畫的東西,對於能力足夠達線的人則是機械。
這樣機械又重複的日子裡,隨著藝考一天天逼近,除了一塊兒研究怎麼讓畫面在成千上萬的考卷中被看到,誰也沒多餘的心思往其它方面想。
況且黎洋是個直男,厲歲寒偶爾逗他一下也就只當逗個悶子,一開始並沒打算往深了發展。
後面就是是陶灼所熟悉的一系列流程,聯考、校考、回學校上最後幾個月的文化課、等各個學校的合格證、準備高考填志願。
有些人在整個藝考月能考十幾二十多所學校,畢竟考得多機會就多,但厲歲寒只考了四所,三所美院,所獨立院校保底。
他對於自己能上什麼學校一直心裡有底,最終收到錄取通知書時也就沒多激動,倒是比較替黎洋高興。
用黎洋自己的話說,他就是衝著考美院來的,如果滑檔,他都不知道怎麼跟家裡說再來一年。
“厲歲寒,以後我們就是校友了。”黎洋在他家裡給厲歲寒打電話,聲音裡是藏不住的喜悅,“半年沒見了。”
“想我了?兩個月後見。”厲歲寒笑著說。
“等我過去請你吃飯。”黎洋說。
厲歲寒“喲”了一聲,黎洋哈哈大笑起來。
黎洋的專業是移動媒體,嚴格說來也屬於厲歲寒所學的實驗動畫門類,但是上的課不一樣,從教學樓到宿舍樓全都是分開的。
在槿市一年的集訓生活到底還是磨練了黎洋不少,他再來到大學宿舍,就不是高二暑假那個拘謹的愣頭青了。
他知道槿市的物價,知道最知名的那些景點都在哪幾個主區,知道學校附近有什麼經濟實惠的飯店,在新室友們面前表現得像半個槿市人。
最重要的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