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李休、周公升這兩位謀士又和嚴剎商議了幾件事,月瓊全程保持低頭悶吃的姿態。正因為這樣,不知不覺間他吃下的飯菜是平時的一倍,等議事終於告一段落,晚宴也結束了,月瓊這才驚覺他吃得太多了,肚子漲得厲害。
月瓊不知道嚴剎吃了多少,不過他給嚴剎裝了三回菜,盤子裡的菜也吃得七七八八了,應該也是吃了不少。不過這人是山,把桌上的飯菜湯全部吃下也是正常的。
晚宴結束,嚴墨招來侍從把桌子收拾乾淨,接著擺上茶具,事情還沒有商議完,而且外頭嚴寒,不如在暖和的艙內品茗閒聊,當然閒聊的內容仍是正事。一看這架勢,月瓊揉揉肚子,他想上茅廁,怎麼辦?走,不合適,這人沒說讓他走,可留,他不願留,不想聽他們談論秘事。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六年前他就明白這一道理了。在沒有和「她」相聚前,他絕對不能死。
「月瓊公子可是有何不適?」見他坐立難安的,徐開遠開口問。嚴剎扭頭看去,見月瓊左手捂著肚子,綠眸暗了一下。
月瓊抬起僵硬的脖子,支吾道:「我湯,喝多了。」
「嚴墨。」
嚴墨站了起來,一手指向艙外道:「月瓊公子請隨我來。」
暗鬆口氣,月瓊快速起身跟著嚴墨出去了。
他一走,李休微微蹙眉:「王爺,月瓊比入府前更靜了,這一個多時辰他一次也沒有抬頭瞧過我們。」
周公升也道:「王爺,您看要不要……」
「不必。」
嚴剎已經這樣說了,其他人也不好再勸什麼。他們也知道個中的原因是為何,所以更不好勸說。
沉靜地喝了兩杯茶,月瓊還沒有回來,嚴剎起身走了出去。熊紀汪深深嘆了口氣,指著徐開遠道:「你說你這個庸醫,都這麼多年了,也沒有找到治好月瓊的法子。」
徐開遠只是搖頭苦笑。周公升開口:「紀汪,你別這麼說開遠,他比誰都想治好月瓊的胳膊。可你我都知道,以當時的情況,月瓊右臂的筋骨俱碎,開遠能保下他的胳膊不必截去已是老天垂憐。」
熊紀汪一拳頭砸在桌上:「他奶奶的,一想起此事我就覺得自己窩囊。」
「紀汪!」董倪拍拍他的肩膀,「這件事是王爺的忌諱,記著千萬不能在王爺跟前提。咱們想起來都難受不已,王爺比咱們更難受。」
熊紀汪點點頭。
話不多的任缶出聲:「好了,大家別在這難過,早晚有一天,咱們會連本帶利地討回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已經隱忍了六年,快了。」
「對!」
六人商量起此次海賊之事,不一會嚴墨回來了,嚴剎卻沒有回來。
站在船頭,月瓊整個人縮在棉襖裡,頭上多了頂嚴墨拿來的棉帽子。海風很冷,月瓊的鼻頭紅紅的,可即便是這樣他也不想回艙內。一:回去很危險:二:少有的海上經歷讓他很新奇:三:肚子好漲,站著消食。
站了一會,有個龐然大物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月瓊哆嗦了一下,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冷!一件大氅兜頭罩下,想一座山的大氅得有多沉,月瓊一個不穩險些摔下船去,還好被人及時拽住了。
「回去。」
大手一撈,還在大氅內找出口的月瓊被人撈進了船艙。
好不容易終於從大氅內探出頭來,月瓊被眼前的陣仗嚇得驚叫出聲。極為寬大的──一張chuáng!要說月瓊這輩子最怕的是什麼,那就是大chuáng。接著他被人扔或者用丟來的貼切,被丟在了chuáng上。其實對嚴剎來說只是把人放下,但他的身高過丈,他這麼一放月瓊的感覺就是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