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親的日子改不了,宗聿度日如年,一夜無眠。第二天恰逢朝會,他起了個大早,換上朝服,上朝去了。
朝臣看見他站在大殿上,都愣了一下。按照休沐制度,他有婚假,這幾日的朝會不來也沒關係。
以前該上朝時,也沒見他這般積極,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是常事,也不怪御史參他。
朝臣心裡覺得稀罕,等早朝開始後,他們的稀罕都變成了驚嚇。
宗聿動不了江家,又不想委屈自己,就挑了和江家走得近的幾個大臣找事。他歷經一世也不是白活的,這些大臣家裡那些齷齪事,他或多或少聽了些。
誰家新納了個小妾,誰家買了地,誰家寵妾滅妻……他一開口就把御史的活都攬了。
文臣心中戰戰兢兢,他們算是聽出來了,宗聿不是來上朝,他是來給江家添堵,說白了,還是對這樁親事不滿。
江閣老三朝元老,德高望重。他如今年有七十,依舊是鶴髮松姿,精神矍鑠。在御前有鶴椅一把,可以坐聽朝政。
面對宗聿的挑釁,他全程是張笑臉,看宗聿的目光透著關懷和慈祥,彷彿只是小輩間的小打小鬧,無傷大雅。
倒是江大人冷著一張臉,面子功夫沒有做到家。
下朝後,宗聿甩手走人,呂忻讓小太監在路上攔他,但沒攔住。
御書房內,聽完呂忻的回稟,知道人出宮了,宗熠冷笑一聲,道:“知道我會找他算賬,腳底抹油溜了?”
呂忻躬身賠笑,沒有回答。
宗聿今天早朝提的這幾個人,宗熠早就讓凌霄閣盯著了,本來他還考慮什麼時候敲打一二,沒想到宗聿先開口了。
“打草驚蛇。”宗熠頓了頓,又道:“不過這蛇也該驚了。”
草叢就那麼大,再不驚他們就得安家落戶了。
宗熠抬手,對呂忻道,“你親自替我跑一趟凌霄閣,告訴衛淮是時候拔釘子了,小心些,別留下痕跡。還有,讓凌霄閣的人嘴巴嚴實點,別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抖到小七面前。”
朝堂上的爾虞我詐不同於戰場上的兵家詭道,這是一場殺人不見血的鬥爭。宗聿回來這一年,說起來人是在都城內,可大半時間都在軍營,他又不愛上朝,御史若是參他兩句,他就更不去了。
一開始宗熠還會管,後來就懶得管了。宗聿只是不愛上朝,不是不辦事。只要宗熠有事情安排給他,他保證辦的又快又好。
宗熠由著他,後來就給他硬性規定了初一、十五的大朝會,其餘時間的小朝會就隨他了。
宗熠不讓凌霄閣給他訊息,也不是限制他,只是他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有些訊息還不能讓他知道。
呂忻明白宗熠的意思,行禮告退,剛轉身走了兩步,就有個小太監上前說太后遣身邊的魏姑姑過來請皇上去她宮裡用午膳。
呂忻腳步微頓,回頭看向宗熠。
宗熠面上飛快地劃過一抹慍色,他差點忘了,這後宮中還有一尊大佛。
宗聿在前朝鬧,這才過了多久,宮裡的這位就聽到風聲了?
“這宮裡的蛛網,打掃的還不夠徹底。”宗熠扔下手中的奏摺,面色微寒。
殿內的人暗暗心驚,不約而同地埋下頭,寒蟬若驚。
宗聿下朝後就直奔王府,脫下朝服換了一身居家的錦衣。
斂芳這幾日在忙王府的採買和佈置,他身邊只跟著小福子一人。徐歸那日在他面前勸誡不成,這幾日安分守己,沒有跑到他跟前討嫌,而是去給斂芳打下手了。
紀凌估摸著他回來了,給他送江府的訊息。
江家果真對江瑾年二人不管不顧,送的柴火和炭火都是最次的那種,不是燒不起來,就是濃煙滾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