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慕窩在沙發上,一張臉被暖風吹的紅撲撲的,唇頰都染著粉暈,海藻般濃密蓬軟的長髮也亂糟糟的,加上衣衫不整,這時候開門見人,著實顯得窘迫邋遢。
她有點慌忙地站起身,想著先換一件衣服,但門外的江延似乎已經不耐了,繼續闡明來意道:「我來拿圍巾,大巴司機說你帶回來了。」
池慕翻找衣服的身形緩緩頓住,目光順而落在了一旁的紙袋子上。
咔嗒——
她拎著紙袋子,將門小心翼翼地開啟一條細窄的縫,趁著外面昏暗,就把東西胡亂塞了出去:「給你。」
江延隔著一道厚重的門,伸手接過紙袋。
二人交替間,不知是因為走廊燈光昏暗,還是池慕遞出去的動作有點倉促,江延骨感分明的手指無意擦過她的,似有若無地蹭了一下。
箍著銀戒的那一部分,順著指間縫隙輕慢滑過,帶來一點刺骨的寒涼。
池慕被冰冷倏地一顫,下意識慌忙抽回了手。
江延站著沒走,從紙袋子裡抽出圍巾,拿著端詳了一番。
他發現某一處變髒了,便將圍巾扔回紙袋,冷冷地質問她:「上面有口水,你弄的?」
池慕突然被栽贓,很無措茫然,但因為內向的性格緣故,又不擅於在被人逼問的情況下解釋,只能略微磕絆著辯解:「我……我沒有流口水。」
這種辯駁十分蒼白,難以讓人信服,江延當然不肯罷休,又隔著門縫塞給了她:「圍巾洗乾淨再還回來。」
池慕拿著紙袋,給也不是,拿也不想,只能在沉默中妥協,緩緩開口道:「對不起,我可以按原價賠償你。」
江延聞言,淡淡嗤笑了一聲,突然很不爽:「你覺得我是用錢能打發的了的?」
池慕屢次被糾纏被懟,一開始思維還很混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也許是對方的惡意太過於明顯,讓她逐漸覺察出了其中的深意。
江延還不肯死心。
池慕意識到這一點,沒有虛榮自信到以為江延是真的喜歡她,她腦子很清醒,一直知道江延對她的興趣只停留在獵艷這一層面上。
他也許只是覺得她的掙扎反應很有趣,才會屢屢地過來碰灰,不懈地糾纏她。
等到她屈服了,沉迷了,他就會逐漸覺得乏味,開始厭棄追求她這種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性。
池慕沉默了幾秒,不想再在這種問題上被胡攪蠻纏,便試著開口,最後一次作出理性的回應:「我睡覺時沒有流口水的習慣,圍巾上的是雪水,你知道的,如果覺得髒,你也可以自己洗。」
「抱歉,我要關門了。」
江延在她突如其來的應對下,微微停頓了一秒,沉默沒說話,但轉眼便跟沒事人一樣,恢復成冷漠的態度,淡淡知會她:「明天早上右湖滑雪場見,記得帶乾淨的圍巾來見我。」
池慕手放在門把手上,聞言手勢一頓,很緩慢地捏了又捏,最終才無法忍耐,剋制著情緒拒絕:「我不去。」
江延挑眉:「為什麼?」
池慕不回答,把紙袋又隔著門縫塞給他,然後才斟酌著開口,把話又說絕了一些:「還給你,如果你想要賠償,我會支付的。」
「但是……我不想再見到你。」
她話一說完,就要關門。
江延面無表情地聽完全部,眼看著那一條細窄透光的門縫迅速消失,臉上冷漠如初,心底卻逐漸喪失了最後一點冷靜。
終於,他忍無可忍,在門完全關閉之際抬手抵住,猛然一推,直接走了進去。
池慕始料未及,等感受到那股不可抗拒的推力時,整個人已經跌跌撞撞地被迫後退了三四步,剛站穩,江延就先一步砰地關上了門。
兩